“太子,如果你能夺魁,尖东话事人是你,同时,你也可以兼任上水话事人。”
“当然了,你们也一样。”
“阿B,你们铜锣湾人多势众,机会也很大。特别是你手下那个靓仔南,昨晚表现不错,我很看好他,这次机会,好好把握!”
“恐龙,听说你手下强将不少,千万别客气啊,地位是自己争取的。”
“寸王……”
嘶!蒋天生一一点名,一个一个鼓励,把在场的话事人都提了个遍。
众人又惊又喜,没想到蒋天生会拿出这么丰厚的奖励,鼓励大家伙去争取。
上水新堂口,大家伙可都是知道的,洪兴最近几个月才在那里立足,并且买下两家酒吧,三家按摩桑拿房。
虽然那地方不怎么样,属港综市贫困区。
可是新鲜地盘,无人掣肘,从没有过话事人的地方,也是一块肥肉啊。
看到这样的好处,连本来没什么心思参与花炮会的话事人、叔父,也开始有了兴趣。
唯有陈耀,面无表情看着“众生百态”,若有所思:
“蒋先生这是想借这次机会,看清楚洪兴内,众人手下所掌握的强人到底有多少啊!”
“同时,也是准备一展洪兴威风,在江湖扬名的同时,也震摄一把三联帮,让他们不要乱来。”
“一石二鸟,好算计!”
同一时间,其他社团也是暗潮汹涌。合和图总坛。
合和图龙头熊爷将花炮会的事情,完全交托于新收入门,合和图从未有过的双花红棍,立花正仁。
立花正仁也却是人才,没有辜负熊爷的看重,将合和图十大红棍全部召集回了堂口,并且特意让人做了一个沙盘摆在桌子上。
他好像古代的将军,站于桌前,双手比划,各种命令不断下达。
相较于洪兴那边的各自努力,立花正仁进行的是统一安排,周祥的战术,布阵,亦暗中花重金,请了不少“奇人异士”。
门生遍布港综市,号称港综市人数最多的老牌社团条四。
派出最能打的堂主文龙带队,另在千余门徒之中,严格选出十九员猛将随从,对“丁财炮”势在必得。
潮州帮义群,六十年代跛豪的社团,曾在港综市“呼风唤雨”的存在。
也是这个时期,已经没落的社团。这次亦想要借花炮会,重振旗鼓,告知港综市、东南亚,他们这种历史社团并未没落,龙头、堂主、甚至是小弟,全体人员集资,从内地请来一票“旗兵”,也想染指丁财炮。
洪兴的死对头东兴,亦已经决定三虎出山,除了笑面虎身手太差,擒龙虎作为底牌,不愿参赛外,下山虎乌鸦、金毛虎沙锰,南亚虎亚郎,都会带队参与其中。
骆驼吩咐,东兴这次不仅要抢到头炮丁财炮,连其他的花炮也都要收归囊中,让所有人知道,港综市江湖,东兴为尊。
洪英、三联堂、和联和、义丰各大势力也都在召集自己的能人猛将,做着最后的动员,对“花炮虎视眈眈。
一句话,港综市所有社团此时都处于“聚气”状态,只要一点火星,便会如同火箭一般,直冲天际,破宇宙而去。
此情此景用用串爆的话最合适不过:
我要带领社团,宇宙插旗!
谁也不知道,各大社团猛人的现身,最兴奋的,其实不是社团大佬,也不是小弟,而是一群看起来与花炮会没多大关系的几个“生意人”。
狂龙、阿渣、陈耀庆三人合伙搞起来的江湖杂志,最近几天从周刊,临时转变为了曰刊。
托尼甚至于亲自出马,跑到各大报社临时“抢记者”,每天亲自带队,走访各大社团,做起了采访。
各大社团除了作为“底牌”的猛人外,倒是乐得和“江湖杂志”打交道,拉住托尼就是玩命吹嘘。
托尼“来者不拒”,拿到资料之后,立即赶回报社,交由编辑写稿。
“江湖杂志”内容每天都有新的变化,比之前各种排行,又多了一个夺魁热门榜。
上面全部是托尼亲自从各大社团那里得到的情报。
为了获得对手资料,又或者是为了涨涨见识,本就很受欢迎的“江湖杂志”,这两天简直是“一书难求”。
记得杂志社刚成立时,还需要托尼等人主动送货上门,强硬分摊下去。
这会儿,也是风向大变了。
不少杂志报刊亭老板,二十四小时都在杂志社门口堵着,等着拿货。
马胖子的印刷厂全面开工,小赚一笔的同时,两眼羡慕得通红。
自己也就不是社团人员啊,要不然上次参与进去,和阿渣等人一起做杂志,现在不是赚翻了嘛。
事实上,马胖子不知道的是,江湖杂志这里还不过是小钱,真正大头,还是翻手会开设的盘口。
旺角大小姐当年开的麻将馆,二十四小时排着长龙,整条街上到处是跑来下注的古惑仔。
为保安全,崩牙驹亲自坐镇,更是暗中放了十几把AK在店里,就怕有人来抢劫。
所有人都好像疯了,这个几千,那个几万,崩牙驹这边,几乎是以每半小时千万的速度,抬钱去银行存。
这还不算那些电话下注的大客户,仅仅只是普通混混。
外面古惑仔世界混乱嘲杂,比世界杯、过年,任何节曰都要热闹。
中环一间普通咖啡馆内,却是格外的安静。
一身西服,便衣打扮的雷耀阳,正一丝不苟倒着咖啡,招待两位客人。
两位客人都是男人,一位四十余岁,西装革履,沉稳帅气,戴着眼镜,斯斯文文,脸上始终保持一丝浅笑,自带一股刚强正直的气势。
一位三十余岁,同样穿着西装,面无表情,却又给人感觉极具魅力亲和。
“巩sir,卓凯,来,试试。”
随着雷耀阳的话语,两人身份明了,不是别人,正是港综市警务部刑事情报科CIB高级警司巩家培,以及他的下属卓凯。
雷耀阳之所以在这个时候请他们两人出来,是为了提前达成共识。
因为明天花炮会,他们会一起做事!
巩家培拿起咖啡,轻轻喝了一口,赞道:
“这里的咖啡真是正宗,这个等级的咖啡,在港综市可不容易喝到。”
卓凯同样喝了一口,却因为身份低,不便言语,还有些“受宠若惊”,拿杯子都是双手,好像拿酒碗一样。
“巩sir如果觉得这里咖啡不错的话,一会儿走的时候可以带一些。这里是我一个好朋友的店,他是个富家子,拿一些好咖啡,很容易。”
雷耀阳微笑话语,闲话道。
“那好,我就不和雷sir客气了,雷sir是我们港综市警察里面有名的大户,好不容易逮到一个机会,我可不会放过啊。”
巩家培一脸笑容,并没有别的同事常常在雷耀阳耳边提起的难相处,也会玩笑。
“哈哈哈!!”
雷耀阳回之一笑,不忘招呼卓凯道:
“卓凯,你觉得怎么样,一会儿也拿一点回去慢慢喝?或者不喜欢这个味道,换一个?”
呃……
此时的卓凯,到底还是个年轻人,虽然他岁数比雷耀阳大不少,可是地位差太远了。
雷耀阳对他招待这么好,让他感觉很不好意思,赶紧道:
“雷sir,不用这么客气了,你不用管我的,我什么都能喝。”
雷耀阳见得,也不强逼,凡事太过,那就不好了。
回归正题,雷耀阳重新看向巩家培,正色道:
“巩sir,我今天约你过来,是想要提前和你商讨一下明天长洲的行动计划。”
“恩!”
巩家培听得正事,马上也正经起来,话语道:
“雷sir的提议,sir已经告诉我了。将花炮会安排在长洲举办,这确实是一个好办法。”
“既然这个计划是雷sir提出的,想来雷sir一定已经有了妥善的安排。雷sir,你也不用客气,什么样的安排,你说。”
“好,那我就先说一下我的想法,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巩sir随时指正。”
雷耀阳也不客气,开始侃侃而谈道:
“自从我这边得到花炮会召开的消息后,知道事关重大,如果我们警方完全放任不管,很可能引发严重后果,难以收场,所以上报给了sir。”
巩家培赞同点头,带着感激道:
“我知道,说起来,这件事还多亏了雷sir消息灵通。老实说,这次是我们刑事情报科失职了,连这么重要的消息也没得到。”
巩家培说的事,其实雷耀阳早就从行动副处长那里听说了。
为什么这件事他们不知道呢,其实还真有点失职,因为那一阵,“国际伪钞案子”成为整个港综市警署最大的事情。
处长又再三下令,集中资源,全力搞定那单案子。
虽然案子早被雷耀阳破了,可是像“刑事情报科”这种部门,依旧忙得“脚打后脑勺”。
他们不仅要去照相,核对那些国际杀手身份,还有各种鉴证,拿出百分百证据证明。
而后,伪钞集团从成立那天起,所有资料都抱了回去,刑事情报科包括高级警官在内,一个都没闲着,手动翻看资料,看看有什么破绽,找出有用线索,还得接着调查,争取查出更多东西。
这个年头,又没有电脑自动对比,什么都是靠“人力”,刑事情报科即便人不少,但那段曰子还是忙得吐血。
正巧,花炮会那段曰子流传,他们的人又没外出收集证据,所以不太清楚这件事。
巩家培这个人,“嫉恶如仇”,他是真心感谢雷耀阳收到消息,并且上报了处长。
如若不然,真因为花炮会闹出事来,他们刑事情报科一定有大锅。
现在虽然他也被处长骂了几句,不过比起大锅,是要轻松多了。
“当时我也就是随便一提,只要巩sir别怪我多事就好了。”
雷耀阳出于礼节,还是说出一句客气话,这才继续道:
“当时我和sir提议了不少方案,sir英明,大多同意下来。”
“我也立即按照所提议执行,回去之后,马上找了外面那些老大谈判,让他们把花炮会地址确定在了长洲。”
巩家培听得连连点头,卓凯更是无比佩服看向雷耀阳。
别看这说得挺简单,随便谈谈,那些老大就听从了。
你要换个人去试试,就算是警司,人家不卖你面子,你又能怎么样?
这位雷sir真是谦虚低调,有功也不自傲啊。
“现在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了,明天花炮会的地点,会在长洲体育馆。而我,也向那些老大要了一个“公证员”的身份,可以带一些伙计进去,控制场面。”
“明天,我是这样安排的。”
说着,雷耀阳拿起桌上茶杯和烟灰缸,摆放道:
“首先,长洲出入口“必经之路”,我会安排两队交通警员,外加两个冲锋小队。以交通临检的借口,拦下可疑人员做检查。”
“那里,会是我们警方第一道防线。”
“布防的目的,不是为了阻止那些混混参加花炮会,而是怕有人为了想赢,请一些通缉犯做外援。而且这次花炮会影响这么大,很难保证,一些社团跑路的人员,不会回来。”
“所以,我希望巩sir也能安排两个组,一定要眼力高明,确保每一个进出人员,都不能是通缉犯。”
“如果有这种人,当场拿下,不用客气。”
“恩!”
巩家培点头,对于这第一道防线非常认可,严肃道:
“雷sir你放心,我会安排配合的。”
毕竟,维护花炮会期间的治安,保障不出大事,不算什么大功劳。
可要是顺手抓一些身上背着案子的人员,那就是功劳了。
白捡功劳,不要白不要。
倒是卓凯,眉头微皱,请教道:
“雷sir,这么做的话,会不会让你为难啊?如果我们抓人,那些老大不会有意见?”
“不会。”
雷耀阳洒然一笑,解释道:
“我已经和那些老大谈好了,也说明我们警方不想看到严重暴力事件,更不允许犯案人员满街乱逛。”
“有言在先,这样都还有人敢犯,活该被抓。谁敢多嘴,一块带回去审。”
“我们警方不是支持他们举办花炮会,而是要将花炮会变得可控,这一点,很主要。”
雷耀阳这话一出,巩家培点头,无比赞同道:
“雷sir说得对,这个活动既然谁也不能阻止,能够控制,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我们警方这边可以让步,但还是有底线的。如果连通缉犯都可以任由他们去参加,那才是天大的笑话。”
“明白了。”
年轻的卓凯点头,表示清楚。
“好了,我们继续讨论部署。”
雷耀阳见得,也不耽搁,从桌子烟盒里拿出几支烟,摆放道:
“除了在长洲出入口安排警力之外,进入长洲之后,一直到体育馆的路上,我也安排了一中队PTU巡逻。”
“他们的任务,是查查那些看起来可疑人员的身份证,同时起一个震摄作用。”
“那些出来混的,人越多,情况也越乱。没有我们警方,他们说不准在路上就已经打起来,闹出事情。”
“不错,这队PTU很有必要。”
巩家培继续点头,他可是六十年代中期入职做警员的,港综市花炮会曾经见识过多次。
在巩家培的印象里面,七十年代有一次花炮会,就发生多起重大暴力事件,不仅是当时的会场,也包括了大街上。
那一次,由于花炮会原因,死伤人数多达五百多号,其中遭到无妄之灾的民众就有一百多,更有一些是警方这边不知道的。
要不当年那个年代十分疯狂,无论多大的事情,四大探长都能一手压下,港综市当时都能成为全世界的笑柄。
“另外,两队冲锋队,我也安排坐着警车,停靠在路边。如果真发生什么事,他们会第一时间得到通知,并且支援。”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布置,长洲体育馆门口。”
“我有意把剩下的警员全部安排在那儿,包括防暴队、PTU、冲锋队,他们的任务,是震摄和弹压。”
“明天我会作为花炮会公证的一员,代表警方,带着一些伙计进到现场。如果真有事发生,我首先会以公证员的名义,再联合一些相熟的老大,言语制止,让所有人克制。”
“实在控制不住,那这些警员的任务就来了。”
“巩sir,至于你们刑事情报科,除了出入口外,体育场门口,我希望你安排“重兵”。”
“这一来,算是我们警方最后一道防线,如果真有什么漏网之鱼,通缉犯,躲过了第一道防线,或者是今天就已经去了长洲。那在体育场门口,就是最后扭出他们的机会。”
“这二来,巩sir可以让人带好设备,完善刑事情报科对于港综市黑道人员的影音资料。一些新秀,一些老一辈久没露面的大佬,明天可能都会出现。”
巩家培一脸正色,点头道:
“到时候我会亲自带队,守在体育场门口,印证我们刑事情报科手里掌握的一些资料。”
无疑,巩家培对雷耀阳的安排,是非常认可的。
在他看来,这已经算是比较好的安排了。
毕竟,既然警方同意人家举办花炮会,也不能太过份,照照相,查查通缉犯是可以的。
也不能什么人都抓啊!
如若不然,那些人恼了,彻底不配合,麻烦才是大了。
现在可是快九十年代了,要让他们跑到市区举办花炮会,闹出大事情来,处长都扛不住。
能够在长洲举办,在巩家培看来,已经是雷耀阳私下“做出巨大努力”之后的结果了。
雷耀阳见谈话这么顺利,心里也非常满意,又话道:
“巩sir,既然你到时候会亲自到场,那门口的指挥权,我就全部交托给你。”
“我相信以巩sir的经验和判断,面对突发事件,一定会做出最好的选择。”
“好,我一定会好好配合雷sir。”
巩家培没有别的警察高层那么客气,亦没有推卸责任的意思,当仁不让,立即答应道。
叮叮……
几人正聊着,手机的声响突然响起。
雷耀阳感觉怀中动静,朝两人抱歉一笑,拿起手机接道:
“喂!”
“恩,我知道了,我会处理的。”
短短一句话后,雷耀阳放下电话,看向巩家培道:
“外面的风已经吹起来了。”
“哦?”
巩家培可是个精明人,神色一正,试探道:
“有人闹事?”
卓凯亦一脸“大战前的兴奋”,紧盯着雷耀阳。雷耀阳点头,话语道:
“我线人打来的电话,说是尖沙咀码头,许多人已经坐船,开始前往长洲。一些社团人员,因为一些口角,平时恩怨,打起来了。”
“现在有一个人落水,十几号人受伤,好在都没有生命危险,场面也被及时控制。”
巩家培听得,郑重道:
“这么说,我们警方也应该提前行动了。”
“不用!提前过去的,都不会是什么大人物。长洲那边环境不比市区,即便外面那些老大能够忍一时,也不愿意丢这个面子。据我所知,这两天港综市来了太多“客人”,几乎港综市所有有名的字头,都有接待朋友。”
“他们一定会选择今晚继续住市区,明早再去长洲。这样,才不会失礼。”
雷耀阳一边话语,眼神也放空,眉头微皱道:
“但这件事,也算给我们提了个醒,必须处理一下。”
巩家培先是想了想,随即点头,提议道:
“我们港综市是一个岛屿,平时坐船的民众极多,不能让他们在码头闹事,这样的影响太坏了。”
“雷sir,要不通知各大码头辖区警署派人,去码头蹲守?”
雷耀阳摇头,并不赞同:
“没用的,那些小混混为了出头,什么都敢做。不解决实质问题,就算有我们警方在场,为了出风头,同样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巩家培其实也知道雷耀阳说得正确,眉头微皱,也没了主意,不由问道:
“那雷sir觉得该怎么做?”
“我马上去找港综市那些船家谈谈,让他们开船去各大码头,免费接送这次参与花炮会的人员,将那些人和民众区分开。”
“民众坐客轮,那些混混坐私船,这样的话,无论他们怎么闹,至少不会造成民众恐慌。”
“巩sir,你把这件事上报大sir,让大sir下令,水警那边这几天别管各码头私船,有没有问题?”
雷耀阳说出自己的主意道。
巩家培点了点头,又觉得这件事太难,担忧道:
“雷sir,你有把握嘛?”
“软硬兼施,应该没问题。”
雷耀阳点头。
“好,那我们就马上行动,我上报sir之后,也要回去安排部署一下。”
巩家培做事“雷厉风行”,立即拍板。
花炮会前一天,下午一点,据花炮会开始还有二十小时。
港综市尖沙咀码头,这里已经乱作一团。
一群打扮各异的男男女女站在码头,对着登船出入口,情绪激动,破口大骂:
“草你吗的,洪口,你们把三艘船的票都买完了,这是什么意思。”
而登船出入口那里,同样有一群人,背对围栏,或坐或靠,全都一副讨人厌模样。
带头的,是一红色短发中年,其身材魁梧,秋冬季节,还穿着一件单薄西装,露出强健肌肉,颇有几分“威风凛凛”的意思。
他不是别人,正是那个洪英叛徒,如今洪口的堂主麦耀东。
麦耀东一脸嚣张,面对众人的喝骂,不以为意,话道:
“什么什么意思,买票这种事,本就是先到先得,我们洪口兄弟多,买多一点,不是很正常的嘛。”
“哦,对了,今明两天,从尖沙咀到长洲的票,我们都已经买下了。哎,我算了算,这都好像还坐不下啊,真是头痛。”
“你们要坐船去长洲,就去别的码头吧,要不游过去也行啊。”
“那,别说我们洪口不讲义气,我这里有游泳圈,免费提供,人人有份。”
说着,麦耀东还真拿起地上几个游泳圈,扔向码头上那群男女。
这样的举动,已经不亚于侮辱、挑衅了。
而麦耀东此时的举动,也确实是侮辱挑衅,这么做,乃故意而为。
洪口原青男自恃武力,目中无人,这次本就是要借花炮会,将洪口社扬名于外,顺势宣布社团正式成立,放开门槛,招揽群英。
而没有开始之前,原青男指派麦耀东到尖沙咀码头,包下了这边所有通往长洲的船票。
其目的,正是“下马威”。要知道,港综市多个港口,尖沙咀天星码头,是属于历史最为悠久,亦最为市中的一个。
原青男借此,几乎是正大光明,给港综市所有社团一个下马威,告诉所有人,洪口社团即将强势立足。
此时,面对麦耀东的挑衅,一群来自各社团的混混极度不满,骂骂咧咧,却是没人出头。
这一来,如雷耀阳所料,提前去往长洲的混混,并非什么大人物。身份最高的,也不过社团中层人士。
真正的高层人员,明天一大早才会出发。
今天,他们还忙着迎接各方朋友,带去酒店好好招待。
这二来,人心散乱,他们本就不属于一个势力,单独出头去与麦耀东较劲,要是斗不过。
在这么老多人面前被打脸,面子可丢得太大了。
当然,世事无绝对。
大概过了五六分钟,一个粗犷话音嚷嚷起来:
“让开,都给我让开。”
码头上混混们赶紧让路,只见一位壮硕中年人,身后跟着十几号小弟,迈步走到最前面。
中年人横眉怒目,一脸的“不好惹”,隔得老远,便已经喝道:
“麦耀东,你这个死叛徒,不仅背信,现在连道义都不讲了。以为投靠了鬼子,就没人能够收拾你了嘛?”
麦耀东抬眼一瞧,不屑道:
“呵,我以为是谁呢,说话这么难听,原来是街市韦啊。”
“街市韦,你不好好在元朗卖菜,看着你的菜市场,来市区干什么?市区可不同于你那乡下地方,靠凶就可以横行霸道。”
“在这里,是讲规矩的,谁钞票多,谁话事。”
“我真金白银订了所有船票,怎么,你这么凶,是准备抢劫啊?”
“虽然我们以前是兄弟,不过身为港综市良好公民,别怪我没提前告诉你,我会报警的!”
街市韦,三十二岁,洪英元朗区负责人。
如麦耀东所说,他平时在元朗混,手下很多生意,都是关于菜市、海产批发的,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对于洪英蒋权,他也是比较服气的。
街市韦这个人吧,没什么大志,蒋权其实召集了洪英的话事人,今天不去长洲,明早大家一块过去。
今天呢,由蒋权做东,请世界各地过来的朋友,一起吃吃饭,拉拢感情,谈谈生意什么的。
街市韦觉得没意思,干脆就没去,左右无事,准备先去长洲打点一下,也算侧面在蒋权那里争取表现。
没曾想刚到码头,就看到叛徒麦耀东。
街市韦脾气并不好,长期与菜贩子打交道,嗓门也特别的大。
面对麦耀东的嘲讽,街巿韦嘴笨,心头火起,暴怒咆哮道:
“我草你吗的,麦耀东你个叛徒,故意找茬是吧?好,我今天就收你…”
说着,街市韦作势往前冲,不废话,就要动手。
“韦哥,别冲动。”
“韦哥,别中计啊,他是在故意激你。”
“老大,你听我说!”
还好,街市韦带来的小弟头脑比较清醒,七手八脚拉住街市韦,连连劝解。
毕竟,麦耀东也不是瞎说,他正经买了船票,就因为这个,你要动他,怎么看怎么不占理。
到时候闹起来,街市韦这边是一定吃亏的。
“要打人啊?”
麦耀东看着被小弟拉扯的街市韦,似乎想要故意惹事,一脸欠揍,头高仰,双手喇叭状,放在嘴前,大喊道:
“救命啊,这里有人抢劫啊,抢船票啊!有没有人管啊,当街抢劫啊。
“你……!!!”
“我靠!”
街市韦这边,不仅是他们这些洪英人,包括其他社团混混,也被麦耀东这样无耻的举动搅得火大。
偏偏这事儿麦耀东占了理,谁也想不到办法制裁他。
而其他码头上的工人、游客们,更是站得老远,指指点点看着热闹。
船客们进进出出,上船下船都路过出站口,更是小心翼翼,生怕惹到这群“人多势众”,一看就不像好人的家伙。
一句话,因为麦耀东故意搞事,尖沙咀码头秩序变得混乱。
至少普通民众看来,不明所以,人人惶恐。
也就在这时候,码头出站口走出五六位穿着工作服的男人,他们一些手上拿着指示牌,一些手上拿着纸张,还有一些直接动手,开始拆开“镶嵌式铁围栏”。
一伙人动作熟练,十分钟不到的功夫,便开辟出一条通道。
开辟通道之后,工作人员手里拿着隔离带,开始以通道口为始,往外延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