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脸鬼佬摇头苦笑,悲凉道:
“阿sir,你太疯狂了,我走遍欧洲,从没见过你这样的警察!”
雷耀阳对这话不予回应,吩咐道:
“浩扬,扶他上车,简单包扎一下,拿一些对我们有利的口供!”
“明白。”
李浩扬何等聪明,领悟了意思,立即拉起地上白脸鬼佬,往旁边警车上去。
原地,看到这一幕的姚在山,身痛、心痛、难以发泄。
雷耀阳也适时问道:
“老家伙,你怎么样?是配合我们警方,还是顽抗到底啊?”
“你,你到底是谁?”
姚在山眼神怨毒,死死盯着雷耀阳,对于此时的处境,非常不能接受。
一个小时前还是纵横天下的伪钞大亨,一个小时候后就变成了阶下囚,人生变化无常,实在太快,让人难以捉摸啊。
雷耀阳似笑非笑,傲然道:
“旺角警署署长雷耀阳,想要报复,恐怕你只有等下辈子了。实话告诉你,除了你这里的厂房,其他的厂房,我也已经命人去查封。而你的家里面,现在也应该已经被我们警方占领。”
“听说你这人做生意,爱写在账本上,而且账本,就在你家里放着。”
“宋子豪,是宋子豪爆料给你?”
姚在山绝望嘶吼着,明明询问,但语气无比肯定。
“耀阳哥!”
这时,手上还有些血迹的宋子杰走了过来。
雷耀阳将其揽过,介绍道:
“老家伙,这个人你应该不认识吧,他也姓宋,叫作子杰!是我们旺角警署督察。”
“宋,宋子杰?”
姚在山一愣,随即脸色更加难看,艰难道:
“老宋有两个儿子,你是他二儿子!”
“你们,你们和宋子豪勾结一起对付我!”
这一刻,姚在山想明白很多事情,难怪这些警察毫无顾忌开枪,他们恐怕就是想要弄死自己,好为宋子豪脱罪。
“勾结对付你,老家伙,你太高看你自己了。阿杰,人我交给你,你想怎么替你老爸报仇,随便。我们这边已经有了足够证据,证明他就是伪钞集团首脑,并且很轻松能把你哥撇干净,这个人价值不大了。”
雷耀阳一边话语,一边拿出点三八,直接递给了宋子杰。
话语加上行为,这做法的意思,再清楚不过。
宋子杰接过枪,感激看了雷耀阳一眼,随即脸狠辣,走向姚在山。
姚在山见状,惊恐到了极点,挣扎着往后挪动,疯狂叫道:
“你想干什么?阿sir,救命啊,他要杀我。不要,我说,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说。”
“阿sir,快制止他,别让他过来。”
砰砰啊…!
地下停车场内,两声枪响,伴随着刺耳非常的惨叫。
宋子杰终究没杀姚在山,却打了他手臂两枪。
“这样就够了?”
雷耀阳见得,微微一笑,看着把枪递还给自己的宋子杰,轻松道。
“他到底还有点价值,留下他,对兄弟们好处更大。”
宋子杰同样笑了,解释一句,笑容收敛,正色道:
“耀阳哥,这次的事真是谢谢你!”
“你说过很多次了。”
雷耀阳拍了拍宋子杰肩膀,话语道:
“对了,明天让你大哥作为污点证人加上警方卧底去警署录一些口供,你全权负责。”
“yes,sir!”
宋子杰踏步敬礼,对于这个要求,没半点反对的意思。
他知道,明天之后,他大哥以前所有的事,也就算是洗清了。
毕竟他亲自为他哥录口供,口供还能是犯罪证据吗?
显然不可能。
反而,会是一些脱罪证供。
乌拉乌拉乌拉!
这时,停车场由远至近,传来警报声。
雷耀阳整了整衣服,满以为是行动副处长到了,赶忙迎了上去。
但见两辆警用小轿车开路,三辆冲锋车押尾,开到旺角外围警员身前方才停下。
随即,车上开始下人,一些穿着制服,一些穿着便装,为首者,是一身高级警司制服,发稀秃顶,挺着大肚子的中年男人。
这个人,雷耀阳认识,并非行动副处长,而是这观塘区警署署长邓志强。
邓志强虽然是署长,按理说是天然行动处一系的人,可这人早年留学于英国,回来后非常喜欢和鬼佬混在一起。
或许是觉得中环警署权高势大、又最受上头重视,连处长也要给他们三分颜面,所以一直以来,都跟着中环警署混,不属行动处一系。
下车之后,邓志强环顾一群外围军装警员,立马嚷嚷起来:
“你们是哪个警署的,凭什么出警来到我的警区办案。”
为什么邓志强会到呢?
原因很简单。
先前地下停车场枪声那么大,那么的密集,外面有民众听到后,马上打电话报警。
这里是观塘区,接到报警后,当然是观塘警署出警。
而邓志强,因为听手下汇报请示,说报案人报警时说,似乎是有同事在办案,和不知名人士枪战。
得到这个消息后,邓志强马上意识到,既然发生枪战,案子指定小不了。
自己亲自到场,如果案子没结束,派人帮衬一下,也能分一些功劳。
如果案子结束了,凭自己高级警司身份,压一下办案人员,亦能抢一些功劳。
带着这种想法,所以他来了,且下车之后,马上大声质喝,占住上风。
“sir,我们是旺角警署的。”
一名离邓志强最近的军装警员,第一时间敬礼回复。
“旺角警署?”
邓志强眉头一皱,疑惑道:
“你们办什么案子,怎么来到我的管区?你们这里谁是指挥官,为什么我没收到过你们警署的报告。”
“短短半个钟头,我们警署已经接到二十几个报警电话了。惊扰民众,造成这么大的社会恐慌,谁负责?”
“恩?”
本来雷耀阳看到邓志强亲自到场,还想着上前攀谈一下,随意解释几句,给对方一个面子。
可没曾想对方来到之后,一直嚷嚷,越嚷越大声,嚷得好像自家不该和匪徒枪战,不仅没功,还有责任一样。
对于这种人的想法,雷耀阳一看就明白了。
嘴角浮现出冷笑,雷耀阳大踏步上前,老远便话道:
“邓sir,这里发生的案子,是由我亲自指挥办理。我办事之前,是不是还要给你一个报告才行啊?”
“雷耀阳!”
邓志强听得话音,随之看去,马上也认出了雷耀阳,心中暗道不妙。
这个人,可是副处长的亲信,近两年总部最红的人,不好得罪啊。
心里虽然这么想,邓志强表面也不愿落了威风,一脸傲然,上前道: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雷sir啊!”
“雷sir,按照警例,为避免警署之间,由于相互间不认识,行动时引发误会。每个警署警员跨区办案之前,都要递交报告,知会区域所在警署一声。这,我没记错吧?”
“是有这么一条。”
雷耀阳点头,淡淡看着邓志强,想知道他要玩什么把戏。
邓志强却认为这是雷耀阳服软了,语气徒然放大,得意道:
“既然是这样,那我为什么没接到雷sir报告啊?雷sir占着自己警衔够高,又深受两位sir的看重,所以肆意妄为?”
“恩?”
这话可就非常过份了,许多旺角警员听得,都纷纷围了上来,神色不善。
观塘警署的警员也不含糊,站在自家署长身后,或许认为占到上风,无不严肃,也颇有气势。
“邓sir,你今天是故意来找麻烦的,是吧?”
雷耀阳如何会不明白邓志强的意思,懒得废话,板着一张脸,冷言冷语道。
“雷sir,你怎么这么说话。我们观塘警署做事,一直都是按警例办事,只要是发生在我们观塘的案件,作为观塘警署署长,我都有权管“我没有找任何人麻烦的意思,只是想弄清楚,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邓志强趾高气昂,一口一个警例道:
“雷sir,现在你可以为我解释一下了吧?”
也就在这时,一道凄惨无比的叫声传出:
“啊!”
“雷sir,那边发生什么事?”
邓志强抓住机会,立即严肃道。
“呵!”
雷耀阳双手环抱,冷笑看着邓志强,故意不言,心里已经开始考虑起如何让他难堪。
对于这种明显不能做朋友的同事,雷耀阳可不会客气。
啊,哎哟惨叫声越来越大,邓志强又见雷耀阳不答,干脆挥手,招呼几名观塘督察道:
“走,我们过去看看。”
旺角警署这边的人见状,故意上前几步,堵在了几人身前。
像钟立文、火爆这样脾气不好的,甚至故意撞上一人,这才停步。
“让他们看。”
不等邓志强发火,雷耀阳此时已经想到主意,挥了挥手,示意钟立文等人让路。
“哼!”
满以为雷耀阳这是服软,自己凡事“警例为先”,已经震住对方,邓志强得意洋洋,领着十几号人进入现场。
嘶,呜….!
哇,走进了现场,邓志强一行最先看到的,就是工厂外根本没有处理的尸体。
那些尸体全部被翻得仰面朝天,死状各异,刺激着人心眼球。
邓志强自做了署长之后,已经很久没亲眼见识这等场面了,只觉得胸闷,恶心反胃直翻,一手捂住口鼻,差点没吐出来。
“这,这些都是外国佬啊!”
很快,邓志强又被那些尸体的面容吸引,足足三十来具尸体,竟然没有一具是亚洲人,全部是白人和黑人。
“这,这是要出大事了!”
后背一身冷汗,邓志强不再想着什么破案功劳,只是想着抓到雷耀阳把柄了,也算有功劳了。
对付自己人嘛,只要合理合法,“大义灭亲”也是功劳。
一念至此,邓志强叫住一名还在照相的旺角军装警员,喝问道:
“这些死者不马上处理,你还在这里照相,是谁吩咐你这么干的?”
“你知不知道,侮辱尸体,也是重罪!”
“啊?”
那名军装警员一脸懵逼,回头看向邓志强等人,发现一个不认识,完全不知所措了。
还好,这时雷耀阳沉稳的声音传出:
“你继续做你的事,不用理会其他人。”
“yes,sir!”
军装警员看去,眼见雷耀阳带着阿浪、何尚生、钟立文三人走了过来,心里瞬间有底,答应一声,继续照相。
邓志强回头,面对雷耀阳,质问道:
“雷sir,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些都是什么人,你知不知道,就算你是高级警司,是署长,杀害这么多外籍人士,也会有天大麻烦的。”
“只要其中有一个无辜,你就完了。”
雷耀阳依旧默不作声,似笑非笑看着邓志强,好像在看一出有趣的表演。
你邓志强被雷耀阳这幅态度气够呛,可大家平级,一时间他又拿雷耀阳没办法。
“好你个雷耀阳,捅出这么大篓子,还敢和自己嚣张,你给我等着,让我找到机会,让你连警察都做不成。”
“这雷耀阳似乎和中环那些阿sir矛盾很大,对付他,或许自己还能因此得到中环阿sir的赞誉,以后平步青云!”
心里美滋滋,先前那凄厉的惨叫声,这会儿再次传了过来。
啊…!
“跟我来!”
邓志强也不与雷耀阳废话了,招呼着自己手下,赶紧寻声而去。
他需要找到更多的证据,支撑自己给予雷耀阳重击。
看着邓志强带人走向警车后面,阿浪眉头微皱道:
“耀阳哥,姚在山那老狐狸很难缠的。”
“哈哈!”
雷耀阳听得一笑,自信满满道:
“那又怎么样?我们手上有足够的证据,可以把他定罪,邓志强想玩,就陪他玩咯。”
“就怕他见完姚在山之后,会自己玩死自己。”
“什么意思??”
阿浪和钟立文等人对视,皆是一脸不解,完全不明白雷耀阳这番话在想说什么。
“到时候你们就明白了。”
雷耀阳也不直接解释,只是微笑道:
“走吧,我们是主人家,还是要陪着点客人。”
话罢,雷耀阳动身,跟着邓志强等人去往警车后面。
阿浪等人依旧不解,却还是赶紧跟上。还没等靠近,邓志强那洪亮的话音就传了出来:
“老先生,你怎么样?你干什么,他都已经伤成这样了,还铐着他,还不拿钥匙,快叫救护车啊!
”“匪徒,什么匪徒,这明明是个受伤的老先生。你什么级别,看到阿sir怎么不敬礼,还有啊,是谁教你这么办案的。”
当雷耀阳等人走近,只见马军双手叉腰,外套掀开,一副街头混混的架势,横眉怒目,挡在姚在山面前。
姚在山双手都被铐着,铐在一辆警车车门上,整个人瘫坐于地,手脚皆有枪伤,看起来确实凄惨。
这会儿,邓志强几个手下听命,全都动了动作,还想去替姚在山松开手铐。
马军可不会认所谓的阿sir,特别看到雷耀阳等人已经到了,连推带撞,将两名观塘督察推倒在地,质喝道:
“干什么?这人是重犯,没有我阿头的吩咐,谁也不准动。”
“你简直毫无纪律,你叫什么名字。”
邓志强大怒,他没想到自己在场,这个旺角警员还敢不听命,且推倒他的人。
“旺角反黑组,A组组长,总督察马军,这位阿sir,你哪位啊?”
马军丝毫不惧,反喝道。
“我是观塘警署署长邓志强,马军是吧,你站一边,现在这个犯人由我亲自接手。”
邓志强自报家门,喝令道。
马军听得,依旧双手环抱,冷笑挡着,根本没有站开的意思。
这时,雷耀阳发话了,一边走了过来,一边吩咐道:
“阿军,让开,让邓sir和犯人交流一下,我很有兴趣知道,邓sir想说什么。”
马军这才听命,侧开身子,让观塘警署的人可以靠近姚在山。
“老先生,你怎么样?”
为表现自己的亲民,邓志强亲自上前,关切问道。
姚在山身上足足有四处枪伤,剧痛无时无刻刺激着他神经,可他又昏迷不过去,所以比任何时候,都还要清醒。
刚刚的情况,他全部看在眼里,也意识到眼前这位什么观塘警署署长,和先前那票旺角警察不是一伙的。
“这可是个好机会啊!”
心头大喜,姚在山一脸可怜,凄惨叫道:
“sir,这位阿sir,我冤枉啊。我是姚氏集团首脑,今天晚上,我们工厂机器出了点故障,我收到消息之后,过来看看。”
“没想到刚到停车场,就遇到了匪徒劫持。结果这些旺角的阿sir不问青红皂白,直接就朝我和劫匪开枪,现在不仅不送我去医院,还硬要让我认罪,说我印刷伪钞。”
“阿sir,我真是冤枉的,求求你帮帮我,送我去医院,给我叫律师。”
“哦?”
邓志强听得这话,大喜过望,暗道:
“难怪这雷耀阳这两年窜得这么快,原来他办案就是这样办的,强冤人入罪。这下行了,自己抓到他把柄,稳当了。”
心头大喜,邓志强表面一副公事公办,亲民尽职架势,赶紧道:
“真有这种事?”
“阿sir,我都这么大岁数了,怎么会说假话!”
“好,老先生,你别着急,我现在就叫人放你,护送你去医院。”
看着邓志强与姚在山互动,雷耀阳从头到尾都没阻止,直到此时,方才冷冷道:
“邓sir,别怪我没提醒你,你要是放开这老东西,你一定会后悔。”
“哼,给他开手铐。”
邓志强冷哼一声,也不想与雷耀阳废话了,只是吩咐手下人,一意孤行。
“你们还不快叫救护车。”
“老先生,你别着急,救护车很快就到。你有什么冤枉,可以告诉我知,我是观塘警署署长,只要是发生在观塘的事,我都能为你做主!”
“呜呜呜,阿sir啊,我冤枉啊。他,他们,不仅不顾我这个人质安全,朝我开枪,后来匪徒被击毙后,他们还想冤枉我。”
“为了冤我入罪,他们又打了我两枪,严刑逼供。”
“阿sir,你们再不到,我今天恐怕就没命了。”
“阿sir,你一定要帮我啊,我是姚氏集团首脑,我们姚氏,是正经文化公司,今年,还因为这些年优良的纳税表现,受过港综市税务部长亲自接见,授予奖章。”
“我们这样的集团,怎么会印伪钞,这真是天大的冤枉啊。”
邓志强和姚在山不断互动着,一者听得兴奋,一者说得痛快,一者严肃、一者凄惨、还真有一些“冤者遇到好官”的意思。
雷耀阳在一边默默看着,毫无动作,也不阻止,心里冷笑不已。
倒是阿浪和钟立文有些担忧,小声道:
“耀阳哥,要不要阻止他们?”
“是啊,让那老狐狸胡说八道,对我们很不利的。”
“不用了,人家要说什么,就让人家说。今晚不让这老狐狸演个痛快,以后也没机会给他演了。至于邓志强,是他自己找死,怨不得任何人。”
雷耀阳摆手,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淡然道。
而此时,邓志强好像想到雷耀阳,亲自扶着姚在山起身,一脸严肃,喝问道:
“雷sir,你没什么要向我解释的嘛?”
“邓sir,现在不是我要向你解释,而是你要给警务部一个交代。”
雷耀阳怜悯眼光看着邓志强,平淡道。
“我交代,我交代什么?”
邓志强一愣,大喝道:
“雷耀阳,你不要再胡搅蛮缠了。妄自下令,打死那么多的外籍人士,强冤我们港综市一位正经商人入罪。这些,都是我亲眼所见,有我在这里,你不可能再胡来了。”
“你…简直是我们港综市警方的害群之马!”
邓志强的话越说越过份,马军眉头大皱,可听不惯了,上前逼向邓志强,大声道:
“你说什么?”
邓志强一边的人也不含糊,立即站出四五位,迎上马军:
“你怎么跟我们署长说话的。”
“你想怎么样,真不知道你到底是警察还是黑社会,还什么总督察,就你,怎么升上去的。”
也就在双方快要打起来之际,身穿制服,一手按住帽子的陈三元小跑过来,报告道:
“头,大sir到了。”
“呵!”
雷耀阳听得,嘴角露出笑容,鹰眼中满是玩味,看了一眼邓志强,话语道:
“邓sir,你自求多福吧。”
话罢,雷耀阳摆手,招呼道:
“阿军,别和他们闹,走,和我一起去迎接大sir。”
看着雷耀阳一行人离开,连姚在山都不管了,邓志强一伙人愣了愣。
随即,一名隶属于观塘的督察跑了过来,着急道:
“署长,副处长来了。”
“副处长?”
一听这个名号,观塘众人都反应过来,其中一位高级督察很聪明,马上担忧道:
“署长,听说副处长最看重那个雷耀阳,现在他到了,我们……”
“是啊,署长,我们也快过去接处长吧,不能给雷耀阳机会,告我们刁状啊。”
“不错,我们有理,我们怕什么。”
听着手下众人的说法,邓志强精神一振,豪气道:
“sir来得正好,恐怕sir都不知道,他一直信任的雷耀阳,会是这样的一个人”
“今天,我邓志强就当着大家的面,揭开他丑陋的面目。”
说着,邓志强还偏头,招呼姚在山道:
“老先生,你再忍一下,和我一起去见处长。有什么冤枉,当着处长的面,你再说一次!”
“放心大胆的说,我一定为你做主!”
呃!
姚在山其实现在最想去的是医院,偏偏救护车还没有到,想走都走不了。
无奈之下,他也只能答应着:
“好,我相信阿sir,一定可以还我一个公道。”
内心里,姚在山还真有一种“绝地翻盘”的感觉。
他并不认为雷耀阳掌握到他什么证据,只不过就是将他堵在了工厂里面而已。
先前那些鬼佬一波骚操作,自己成为人质被押着出来,那些警员都看得清清楚楚。
换言之,只要不遇到雷耀阳那种“疯子”一样的警察,自己还是能够解释的。
就好像眼前这个胖得像猪似的署长,不就无比信任自己嘛。
带着这样的心理,姚在山在邓志强亲自搀扶下,也向外面走去。
案发现场外围。
行动副处长刚刚下车,无数警员都朝他敬礼招呼:
“处长!”
“恩!”
行动副处长一脸严肃,随意看了一圈,问向一名离自己最近的军装警员道:
“你们雷署长呢?”
还没等那军装警员回答,雷耀阳高大的身影便出现在行动副处长眼前:
“sir!”
只见雷耀阳带着马军等人,是小跑着过来的,在行动副处长看来,这就是对自己无比的尊重啊。
心中满意,此时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行动副处长一脸急切,问询道:
“耀阳,案子怎么样了似?”
“sir,在你的策划下,这单案子非常完美。”
雷耀阳大声给出答案,并且直接把“策划”的名头冠到行动副处长头上。
“哦?”
行动副处长愣神只是一刹那,马上就反应过来,这是自己的亲信,又给自己来了一份厚礼啊!
不错,自己策划,那这单案子自己功劳就大了。
至于雷耀阳,当然是指挥实施,功劳也少不了。
这么做法,双方都是好处大大,非常不错。
想明白这一点,行动副处长一脸笑容,大赞道:
“好,完美就好,耀阳,来,仔细跟我说说具体情形。”
自己策划的案子嘛,当然得打听清楚,要不然问起来,连什么情况都不知道,那不太假了嘛。
可就在这时,密集的脚步声由远至近而来,隔着大老远,一声招呼也来了:
“处长!”
行动副处长抬头看去,只是一眼,眉头立马大皱起来。
“处长,我这有一件重大案件向你汇报。”
眼看着邓志强一伙人走来,走得“漫不经心”,隔着大老远,还像招呼下属一样叫自己。
这与雷耀阳小跑迎接,产生巨大反差。
行动副处长第一时间,眉头就皱了起来,小声道:
“耀阳,他怎么在这儿,你叫他来的?”
无疑,行动副处长看邓志强是不顺眼的,更知道这个不是自己麾下的人,喜欢拍中环那群鬼佬马屁,早就很不爽了。
不过这里是观塘,邓志强又是观塘警署署长,如果雷耀阳叫他过来,倒是合理。
没曾想雷耀阳微微一笑,小声道:
“sir,明知不是自己人,我怎么会便宜他呢,是他自己跑过来的。”
“原来是这样,哼!”
行动副处长马上领悟,冷哼一声,板起一张脸,反喝道:
“邓sir,有什么案子要汇报,不能走近了再说嘛。隔得老远,你喊什么喊,你看看你,还有一点我们港综市警务部高级警司的样子嘛。”
呃
邓志强被劈头盖脸一顿训,先是一怔,随即怒目看了雷耀阳一眼。
在他看来,雷耀阳这小子太阴险了,一定是先一步打了自己小报告。
一念至此,邓志强加快脚步,扶着姚在山上前,解释道:
“处长,这次案情重大,是我失态了。”
行动副处长满以为邓志强要说这里发生的案子,都懒得搭理他,重新看向雷耀阳,和气道:
“耀阳,我们继续讲,这次的案子
让你和雷耀阳先聊,那可不行。
邓志强见状,连忙打断道:
“处长,我要向你报告旺角警署署长雷耀阳,滥用职权,胡乱下达指令,残害外籍人士,还对我们港综市合法商人,进行栽赃陷害。”
邓志强是生怕事情闹得不大,这一番话,几乎是喊出声。
这下子,整个现场哗然,旺角警署的人,除了外围警员,无不得到消息,从四面八方围拢上来。
观塘警署的人也赶紧围上,一脸八卦。
这种高级警官之间的状告,可是很不容易瞧见的。
雷耀阳身后马军,当即就怒了,大喝道:
“邓sir,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就是啊,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们署长。”
“什么叫胡乱下达命令,我靠,当时那些鬼佬都有枪的。不下令开枪,难道让我们兄弟等着被打死打伤几个,才还击嘛?”
随着马军开口,旺角警署警员纷纷帮衬,你一言我一句,力挺雷耀阳。
观塘警署的人虽然不知道怎么一回事,也不甘示弱,不敢直指雷耀阳这这高级警官,却敢针对其他底层警员。
好几个观塘督察、警长,也纷纷站了出来,喝声道:
“你怎么对我们长官说话的?”
“小子,你什么警衔,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嘛。”
“我说什么你管得着嘛,不服气啊,来啊?”
场面有些混乱,邓志强一脸正义凛然,雷耀阳微笑淡然,反倒是其他属下人马,吵起来了。
看到这样的情形,行动副处长有些恼怒,大声道:
“都给我闭嘴,你们是警察还是混混,看看你们一个两个的,还有一点皇家警察的样子嘛。”
一句话控制住场面,行动副处长这才看向邓志强,严肃道:
“邓sir,你知不知道你对雷sir的指控,是非常严重的。你有什么话,最好想清楚再说。”
雷耀阳紧随其后,也话语道:
“是啊邓sir,你现在还有机会把话收回去,看在同事份上,我不予追究。”
“哼,如果是平时,我倒是被你唬住了,不过现在嘛,我不仅有证据,还是人证!”
邓志强心头冷笑,表面同样严肃,义正言辞道:
“处长,我既然做出指控,当然有证有据。正好,这里有这么多小的在场,如果处长不介意,就让我的证人,当着大家的面说出事情真相。”
不可否认,邓志强还是有一点小聪明的。
他心知雷耀阳是行动副处长亲信,怕对方偏袒,干脆想要借用舆论的力量,给予行动副处长压力,让其不得偏私。
行动副处长听得,不留痕迹看了雷耀阳一眼。
雷耀阳很清楚行动副处长的意思,行动副处长因为后面才到,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他很好奇,邓志强要指控什么,更不知道他的指控,是不是真像他说的,会对雷耀阳造成巨大影响。
如果是的话,那就不适合公开述说了,毕竟没太多人知道,还有操作的空间,曝光就麻烦了。
明悟到这一点,雷耀阳主动开口,话语道:
“我雷耀阳行得端、坐得正,自问从没有过任何行差踏错。邓sir既然这样自信指控我,我也想听听,到底是什么样的指控,又是怎么样的证据!”
行动副处长与雷耀阳相交也有几年时间了,很清楚雷耀阳的作风,既然他这么说,多半无事。
心里有了底气,行动副处长话语道:
“好,邓sir,你既然要当着大家的面说,我就让你说。不过在此之前,我要再次提醒你,诬告一位高级警务人员,如果查明之后,你所诬告的并不属实,事后除非对方谅解,不然你很可能会承担上法律责任。”
“我靠!”
听着行动副处长的话,邓志强心里直骂娘:
“自己都还没开始说话,行动副处长就已经定性为诬告了。这样严重的偏袒,简直连瞎子都看得出来。”
“不过这一次,任你如何偏袒也没用了,自己也一定能借这次机会,得到中环各位大佬和管理处副处长的看重。”
心里信心十足,邓志强义正言辞道:
“副处长的提醒,我当然知道。我其实也不愿意状告一位同事,不过却一定要为我们港综市警务部,铲除那些害群之马。”
话罢,邓志强还看了雷耀阳一眼,所指是谁非常明了,这才推出姚在山,大声道
:“老先生,你是受害者,现在我们警务部处长在这儿,有什么冤屈,你当着大家的面说出来,我相信副处长一定会为你主持公道。”
姚在山老狐狸一个,见得情形,多少看出这些警察内部之间有些猫腻。
为了自己的自由,为了脱罪,姚在山也没有深究,装出一副可怜凄惨模样,开始起了表演,将先前告知邓志强的话,当着众人的面,又说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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