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雷耀阳的笑声中,电梯很快就上到第五层。
哐…!
电梯门打开,只见这里结构奇怪,与一般的楼层完全不一样。
电梯出口正对,就是一间大房,大房此时开着,里面各种锻炼器材映入眼帘,墙壁上,长短枪支,就那么大大咧咧挂着。
十几个壮汉,赤着上身正“挥汗如雨”的练拳,打得沙袋嘭嘭作响。
看到电梯门打开,壮汉们一脸凶狠,纷纷看了过来。
第一次来这里的家正与灰狗,没想到上楼就是这等情形,完全与自己预想中公司不同,汗毛都竖起来了。
特别是灰狗,身子微躬,摆出一副防御姿势。
如果此时有人大喊一声:“关门放旺财咬他”绝对应景绝对不会有一点点突兀。
“不用这么紧张,放轻松,他们是这里的保全,负责五楼的进出。”
雷耀阳拍了拍灰狗肩膀,解释道。
果然壮汉们一看到雷耀阳与鲨头的面孔,纷纷转为笑容恭敬道:
“耀阳哥爷,鲨头哥!”
“好久没来公司了,你们练得怎么样,大傻人呢?”
雷耀阳与这里的人挺熟,他们大多是西贡本地人,属于最能打的一批,被丁瑶收拢之后,用作保全。
平时轮流守卫在公司第五层,有事也会出去冲锋陷阵。
而丁瑶公司的保全,一般受大傻的调度。
听到雷耀阳的询问,一位五大三粗的汉子抢先说道:
“傻哥出去做大冤种了。”
“水牛,你胡说什么。”
另外一位汉子听得,赶紧拉了一把前者,解释道:
“雷爷,是这样的,丁小姐最近让傻哥去竞选西贡区议员,傻哥带了一些兄弟,出去拉票了。”
“大傻参选区议员,还是阿瑶的主意?”
雷耀阳还真没听过这件事愣了愣话语道:
“他拉票还带兄弟?怎么拉票的?威胁?”
“雷爷,你放心吧,丁小姐早就交代了傻哥,一定要斯斯文文,守规矩。傻哥最近买了不少东西,都免费赠送给各位街坊,扶贫敬老,兄弟们是去帮忙搬东西,不是闹事!”
“我靠,难怪水牛说他冤大头,一点没说错,这破主意谁给他出的?”
旁边鲨头听得,大骂一句,插嘴问道。
“鲨头哥,你也知道我们兄弟是什么料啦,哪儿知道怎么去选区议员啊。傻哥召集我们开会,让我们出主意,结果大家共同提议,干脆就用收买的。”
先前回话的汉子又开口了,不好意思道。
“你们都是白痴啊!收买,收买一个两个行,收买西贡那么多街坊,他有多少钱扔啊?这种主意他都听,真是没白叫错名字。”
鲨头听得直摇头吩咐道:
“马上打电话让他回来,我今天和他好好聊聊。”
别看鲨鱼骂骂咧咧,事实上在西贡,他和大傻关系是最好的。
从小他就认识大傻,后来他们也共同成为西贡地头蛇,一人管一块,算是井水不犯河水,有空还一起喝喝茶。
之后投在丁瑶麾下,两人关系更是与曰俱增,听到自己兄弟这么没脑子,鲨头是恨铁不成钢。
一众壮汉们也知道鲨头与大傻的关系,赶忙点头道:
“好,我这就打电话叫傻哥回来。”
“鲨头哥,你回来就太好了,大傻哥有事也可以找你商量一下。你不在,他每次拉着我们,想不到办法就不让走,哎!”
“是啊,给傻哥出主意,比砍人都还要累,这个主意他说不好,那个主意他也说不要…”
壮汉们你一言我一句,看得出,他们对于大傻软折磨的方式,是怨声载道,平时不敢说,现在总算找到组织了。
雷耀阳眉头微皱问询道:
“怎么,阿瑶让大傻去选区议员,没告诉他该怎么做吗?”
众壮汉面面相觑,表情都有些尴尬,无人回话。
雷耀阳随意指了一位话道:
“你说!”
被指壮汉是在场最高的一位,身高将近两米,比雷耀阳都还高出许多。
被雷耀阳点名,壮汉那狰狞的脸上露出小女孩般的羞涩,扭扭捏捏道:
“雷爷,其实丁小姐一开始是要告诉傻哥怎么做的,可傻哥说这点小事情,他自己能搞定,结果……”
“这个大傻,就喜欢打肿了脸充胖子。”
雷耀阳听得暗暗摇头,对于大傻那死要面子的风格,确实深有体会。
众多壮汉你看我,我看你,这话可不敢接了。
其中一位挺聪明,突然岔开话题道:
“雷爷,听说还有一个月,道上就要举办五年一度的花炮会了?杰哥也会参加?”
“是啊。”
雷耀阳点了点头。
众壮汉当即激动起来,七嘴八舌道:
“雷爷,您可不可以跟丁小姐说说,让我们也去参加啊!”
“是啊,雷爷,上次小庄哥选人出差,去菲律宾打猴子没我们份。这次本地活动,轮也该轮到我们了吧。”
“雷爷,你跟丁小姐说说吧,我们整天待在公司,很无聊的。”
“就是啊,几年了,一个来惹事的都没有,我们好久都没动过手了,再不活动一下,就要废了。”
“你们这么想参加?”
雷耀阳没想到这些家伙对于花炮会兴趣那么大,疑惑道。
“雷爷,我们跟着丁小姐这几年,吃香喝辣,人人都赚到钱。可这要说到出力,我们一点忙都没帮上,听说花炮会上,第四炮的意义是事业昌盛,我们就想抢来,送给丁小姐和雷爷。”
一名光头壮汉站出,诚意满满道。
“这样啊!”
雷耀阳听得舒心,丁瑶不愧是自己的女人,收买人心方面,着实有一套,下面人对她都是服服帖帖,感恩不已。
“好。”
点了点头,雷耀阳承诺道:
“我会跟阿瑶说说,到时候你们想去的,先到阿瑶那里报个名,方便她提前替你们安排,让你们顶着别的社团名义参加抬。”
“谢谢雷爷!”
“太好了。”
一众壮汉欢天喜地,他们即有报答丁瑶的心思,亦是实在无聊啊。
这西贡太和平了,丁瑶在这里一家独大,又有越南帮、龙头会,属于“盟友”,亦属于手下,左膀右臂。
西贡外面的社团,别说是踩进来,连过来玩的都少。
壮汉们当年也是街头人物,大多“好勇斗狠”之徒,虽然现在高工资拿着,潇洒曰子过着,可还是怀念当年那热血街头的子。
现在好了,大伙一起去花炮会,又可以开打了。
随意和一群壮汉聊了几句,雷耀阳这才挥手,招呼着鲨头、家正、灰狗三人离开,去找丁瑶。
经过这一出,家正对于西贡这边的武力方面有了更多的了解。
那些壮汉虽然话不多,可从他们话里暴露出的信息可太多了。
就家正听到,像他们这样整天没事做,就负责锻炼,出事方才开工的汉子,公司足足五六百号。
别看这个人数好像不多,比起港综市那些一流社团,动则千万的小弟差距很大。
关键是,这伙人身体素质高啊,都不用打,直接都能看出来。
一个两个全是一米七以上的汉子,几乎没一个身体差的。
而且吧,人家这样天天练,和那些街头浪荡的古惑仔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
再者,装备方面也差距巨大,家正就亲眼看见,墙壁上挂着的武器中,火箭筒也有那么一两个。
人家既然挂出来,说不准曾经还使过。
这要是装备齐全外出干仗都不成问题,对付古惑仔那还不是见谁都碾压呀。
回到正题,四人离开电梯门口那房后,顺着过道,往里面进。
这条通道很长,通道右边是墙壁,左边全是房间门,一些关得紧密,一些大开着。
经过第一道大开的房间门时,家正和灰狗皆发现,里面铁链、绳索、地上甚至还放着两个电锯,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乍一看,这哪儿像是公司啊,倒像是刑房。
而且吧,细心的家正更是留意到,那间房内的墙壁上,红斑点点,隐隐还有被清洗过的“暗红溪流”。
雷耀阳眼观六路,察觉到家正的好奇心,很善解人意道:
“怎么,是不是很奇怪这间房布置成这样?”
家正尴尬一笑微微点头,旁边灰狗,此时眼中也流露着好奇。
雷耀阳洒然一笑,介绍道:
“你心里想的没错,这就是一间刑房!”
“做生意,其实和混江湖是同一个道理,总会碰上一些不讲规矩,不讲信用的人。特别是船运这一行,先签订单,付一点首款,后面的钱嘛,就得靠自己去催了。”
“大多数客人还是爽快,货到钱就到。可总是有些家伙,毫无诚信,有钱他也不给啊,就想要赖着这笔账,等到下次运货的时候再结。”
“当然了,西贡这边可不会认这种规矩,就我知道的,和公司玩赖账的家伙,几年来,就有两位数。”
“这房间嘛,就是给他们使用的。”
“明白了!”
家正很聪明恍然大悟接茬道:
“这不就和催账是一个道理嘛,以前我跟家辉哥的时候,看他们放过高利贷。”
“那些该死的,有钱不还,是应该教训!”
“呵!”
雷耀阳微微一笑,看出这家正其实很幼嫩,以前最多也就一个边缘混混,连道上规矩恐怕都是一知半解。
他接茬不外乎是想表现自己“见识并不浅薄”,这也是古惑仔的通病。
四人继续向前,很快又遇到第二间大开的房间。
还没走到房间门口,一阵阵爽朗的笑声就扬了出来:
“哈哈哈,钟伯,这单生意交给我,你就尽管放心。我担保你那些旧衣服,用不了一个礼拜,通通脱手。”
“好啊,阿渣,那这件事就拜托你了。放心,规矩我懂,货物出手,你给我六成就可以了,三成是你的,一成送给丁小姐,感谢她的帮忙。”
“钟伯,你这话就太见外了。既然都是一家人,我怎么好意思要那么多呢,这样,出货之后,我给你八成,给我两成意思意思就行了。丁小姐那边嘛,讲明不会收钟伯你一分钱啦。”
“那怎么好意思!”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钟伯你也是照顾我阿渣生意嘛,以后常来常往,有什么陈底货,尽管拿来,我一定想办法替你搞定。”
听着熟悉的声音,雷耀阳不用看也知道里面是谁。
越南帮龙头阿渣,这小子,几年来赚不少钱,却一直在丁瑶公司挂职,也不自己去开公司为什么这么做呢,听说是托尼给阿渣出的主意。
托尼这小子猴精,阿渣本来要开公司,他死活拦住不让。
按照托尼的说法,有生意来船运集团谈,好处大大。
因为每次谈生意,都可以让别人知道他们越南帮同丁瑶关系好,和雷耀阳关系当然也不错,这样更能增添信誉和影响力。
而他这个办法,也确实够可以的,这几年来,越南帮生意越做越红火,在道上口碑亦绝好。
阿渣三兄弟,也再不会像原著中一样,今天刮风,明天下雨后天船沉了为了千万小钱,就去强骗。
这种丢失信誉的事情,现在就连三兄弟中头脑最差的阿虎都知道,绝对不能做。
不仅如此,这几年因为有小弟打着公司旗号出去骗钱的,被三兄弟家法处理了好几位。
阿夜有一次亲眼见识了三兄弟处理叛徒的手法,回家后吐得那叫一个惨,一天没吃下饭,所以雷耀阳对此很清楚。
来到房间门口,遇上阿渣也不能不打个招呼。
雷耀阳探头看了看,只见装修豪华大气的房间内,诺大办公桌,对面而坐两人,可不正是手里拿着雪茄,吞云吐雾的阿渣,还有一位秃顶五十岁左右男人。
那男人雷耀阳也挺熟,是翻手会会员,制衣厂大亨钟正发。
钟正发这人,是做实业起家的,在新界从一家小小的成衣加工店,慢慢开起了厂子。M.biQUpai.coM
如今旗下工人两千多号,规模不小。
他是另一名会员,新界地头蛇村长刘右全推荐入会的,听说他和刘右全是发小,曾经对其有过救命之恩。
所以刘右全入会之后,觉得翻手会真是一个特好的组织,马上就推荐了他入会。
“在谈什么呢,这么高兴?”
一声招呼,雷耀阳带头步入房间。刚一进来,家正和灰狗俩没见过世面的家伙,就被房间里的布置震住。
这间房吧,不仅仅是装修大气,各种奢侈土豪的摆设,简直是夸张。
四面墙壁被打出多个小台口,每个台口里面,皆放着一样金银制品:有金牌子、有金制的马踏飞燕、亦有金制的关公像,整个好像展示柜一样,金碧辉煌,勾人眼球。
巨大的办公桌,摆设更是霸道,上面除了一个电话外,再无其他办公用品。
取而代之的,是一件件两人不认识的古董,即便不认识,两人也知道,肯定价值不菲啊,随便一件,怕是卖了他们都赔不起。
被招呼声打断谈话,阿渣和钟正发这才发现雷耀阳等人。
“雷,这么有空来公司,接丁小姐下班啊?”
嚣张跋扈的阿渣看到雷耀阳,马上就起身,微笑迎了上来。
钟镇发就有些拘谨了,起身客气招呼道:
“会长!”
“大家自己人,不用这么客气。”
雷耀阳摆了摆手,特别招呼钟镇发道:
“发叔过来谈生意啊?”
眼见雷耀阳如此给自己面子,即便对自己这个边缘会员,也称呼作“叔”钟发白很是受用,赶紧答话道:
“是啊,会长,我有一批陈货想要出手,可一直都找不到买家。那天遇上丁小姐,丁小姐说她能处理,让我过来谈谈。”
“哦?”
雷耀阳点头的同时,有些疑惑了。
钟发白可是做正经生意的,找丁瑶谈海运业务,倒是说得过去。
可怎么阿渣在这里谈啊,这就逗了。阿渣这家伙,最大业务是跑船,可不怎么正经。
阿渣与雷耀阳很熟,看样子就知道雷耀阳不解,笑道:
“是这样的耀阳哥,钟伯有一批旧衣服,是他厂里十年前做出来的。当时下订单的客人突然出了意外,这批货也就没了下家。”
“钟伯后来有事耽搁了,忘记处理这件事,直到他前不久清仓的时候,才想起来。”
“十年前的衣服,耀阳哥你也知啦,就算做工没问题,款式也太老套了,在港综市根本没人要“这不,丁小姐让我接了这笔生意,运到越南处理。”
“耀阳哥你也知拉,越南那边,别说款式老,只要是用布做的,都抢着买。处理一批衣服,对我来说太简单了。”
阿渣得意洋洋,大雪茄拿在手上,说话加上手势,着实是气派非常。
灰狗不认识阿渣,只觉得这人好有气势,帅极了。
家正可是知道阿渣这个人的,更知道他就是越南帮龙头老大,城寨中出来的猛人。
完全没想到,这猛人竟然也在公司上班,难不成他其实是丁小姐手下,越南帮也属于丁小姐的暗中势力?
越想越恐怖,家正惊骇的同时,无比亢奋。
这可太好了,丁小姐势力越大,对于自己和灰狗这俩内定小弟来说,不就意味着以后更容出头嘛?
房间里的人这时候可不会去管一个小小四眼仔在想什么。
听完解释,雷耀阳点头道:
“原来是这样啊,不错,这也是条财路。发叔,你是开成衣厂的,应该认识不少制衣界的朋友吧?”
“是有一些老友。”
钟发正严肃点头,确认道。
“那以后你和阿渣干脆就一起合作,你老友厂里面,多少都会有卖不出的陈货。通通低价收过来,让阿渣运去越南那边处理得了。赚到钱,你们五五分账。”
雷耀阳作为会长,只要有机会,都不会忘记指点会员。
阿渣和钟发白服气的同时,尽皆笑道:
“耀阳哥,我们就是这个意思,这不正谈嘛。”
雷耀阳听得一愣,同样笑道:
“哈哈哈,那倒是我多事了。”
“耀阳哥,千万别这么说,你为了我们兄弟好,我阿渣心里最清楚了。想当年我和狂龙第一笔生意,要不是耀阳哥指点扶持我们,我们哪儿今天的好曰子过。”
“我妈还每天念叨你,想请你回家吃饭呢!”
阿渣一副感激模样,话语道。
这话,雷耀阳可就不好接了,接下吧,有点像居功自傲,谦虚吧,也会显得虚伪。
摇了摇头,雷耀阳话题一转问询道:
“对了,这个礼拜杂志卖得怎么样?”
说起这个,阿渣脸色瞬间变红,眉飞色舞,一脸的喜色连傻子都能看出来,激动道:
“耀阳哥,你的主意真是绝了。就这短短一个礼拜,我们杂志社订阅量已经达到百万册了,除了大小姐那边三十万册,其他全是外面那些社团老大订的。”
“这还只是固定量,报刊亭里面卖的那些,还得另外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