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雷sir是不是还能一手遮天啊?除非雷sir你每天都在这边,要不然……哼哼!”
“呵!”
轻笑一声,耀阳看着年纪轻轻的游戏仔,倒是不怒反赞道:
“恩,你倒是很有种啊。我把枪都已经摆在桌面上,你还敢这么和我说话,难道就不怕脸上也少些零件?”
“怕死我就不会出来混!”
游戏仔身子紧绷,随时准备动手,表面装作不以为意道点了点头,耀阳鹰眼中闪过一丝欣赏,话语道:
“新记游戏仔,两年前还是新记一个小混混,靠着聪明的头脑,敢打敢杀的风格,手下迅速收拢到一群闲散混混。”
“而也是在两年前,你很聪明,搭上港综市电子游戏机的第一班船,看准游戏厅这个商机,果断倾家投资。”
“这两年,你的游戏厅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场子开了十多家,因此被新记龙头看重,扎职为话事人!”
“哦?雷sir听说过我?”
游戏仔似乎没想到耀阳可以说出自己生平,紧张情绪有所舒缓,惊疑道。
“我当然听说过你,因为港综市第一家游戏厅,赤柱那家,就是我开的!”
耀阳点头,毫不隐瞒道:
“占米仔曾经也向我提过,有一些人想要跟他合作,是一些本身就有社团背景的人!其中,就有一个叫游戏仔,是不是你啊?”
“占米哥?”
游戏仔听得大惊,豁然从沙发上站起身,反应道:
“你就是……”
接下来的话,游戏仔没有再说,不过脸色瞬间变化,双眼蕴含起感激与恭敬,鞠身道:
“耀阳哥,我不知道是您,您大人大量,今晚都是我错,我有眼无珠,请耀阳哥原谅!”
“坐吧!”
耀阳微笑扬手,教训道:
“你既然有心做生意,那就安心做,不是很好嘛!游戏厅这一行,在未来十年内,还是很有发展的。”
“拼死拼活抢地盘,抢到后还要面临其他社团的敌对,时刻可能被人做掉,可不是什么好的选择。”
“你叫游戏仔,人如其名,以游戏厅起家。能够有今天的地位,底蕴也是来自于你的游戏厅。新记提议话事人,一直都是龙头一言堂。为什么提你上位?是因为你能赚钱,不是因为你能打能拼。比你能打的人,满街都是,他们一无所有,可以连命都不要。你呢?不觉得太亏了点?”
“是,是,是,耀阳哥说得是,谢谢耀阳哥教训,我一会儿就退出宝蓝街,从此以后过来只会捧场,绝不会对这边有任何心思。”
游戏仔对耀阳似乎很尊敬,又是一阵鞠躬点头,心悦诚服。
一边话语,更是看向陈耀庆,招呼道:
“庆哥,今晚的事是我不对,改天我摆两桌,向你赔罪。”
“呃……!”
陈耀庆一愣,完全没想到耀阳短短几句话,威力会这么大。虽然不明所以,也赶紧客气道:
“误会,都只是一场误会。游戏仔,对你做生意的手段,我一直也很佩服,不用改天了,就明晚,我做东,我们一起去大富豪喝几杯!”
“哈哈哈,好啊。”
游戏仔大笑,与先前完全就像两个人,好像本来就是过来交朋友的一样。
眼见陈耀庆和游戏仔瞬间“化敌为友”,开始约酒了,耀阳幽幽又指点道:
“不错,你们两个都算是人才,一个喜欢做生意,一个也擅长做生意!”
“我记得,宝蓝街还没有游戏厅吧。不如你们两个合股,好好开一家场子,游戏仔有经验,耀庆有人手,想来是很好的。”
“好啊!只要游戏仔愿意带我玩,我没意见。”
陈耀庆眼睛大亮,赶紧接茬话道。
游戏仔反应也够快,赶忙点头道:
“说什么带不带的,都是同道兄弟,庆哥,以后合作,可要多多罩着小弟啊!”
说着,游戏仔也不知道怎么想,又话道:
“对了,耀阳哥,这次我和庆哥能够化敌为友,一起合作,真是天大的喜事。这样,游戏厅OK了,请耀阳哥过来剪彩,我的股份分出五成,算是我孝敬耀阳哥的。”
“我靠!游戏仔这小子嗑药嗑多了,磕得脑子发卡了。面对一个总督察,也不用表现得这样谦卑吧,低头也就算了,又是躬身,还要送股份的,这叫什么事!”
一众话事人完全看傻了。
陈耀庆倒是马上也恍然,赶紧道:
“对啊,耀阳哥,我也孝敬您五成股份……!”
不等陈耀庆这话说完,耀阳抬手,微笑道:
“不用了,我怎么说也是警察,你们正经做生意,只要手续齐全,股份我是肯定不会要的。至于剪彩嘛,以我的身份也不合适。”
“这样吧,到时候开业通知我一声,我会让人过去为你们剪彩!”
“好啊,那就谢谢耀阳哥了。”
游戏仔点头哈腰,就好像对待老太爷一样,最终才坐下,且半边身子都在沙发外面,好像还随时准备站起来回话一般。
“马屁精!”
“真是个扑街仔啊。”
“靠,这个耀阳到底有什么了不起的?”
一众话事人反应过来一些,面面相觑,从对方眼神中,看到的都是疑惑,迷茫。
他们是完全看不明白,耀阳哪里那么大的魔力,可以几句话摆平游戏仔。
可怜他们手下都没有游戏厅场子,不明白“占米”这个名字,在港综市游戏厅行业的地位。
要知道,游戏街机,一开始是由曰本生产,一直以来也是以那边最为兴盛。
就算到了后世,曰本的游戏业也是十分犀利,享誉世界的。
再有,港综市本土现在还没有这一行,是买不到游戏街机的。
占米仔当年得到耀阳提点,并且由耀阳亲自带领,到曰本待了一个多礼拜,方才打通天地线,联络好了厂家,购买游戏街机。
由于做这一行够早,加上耀阳全力支持,占米仔发展极快,很快就将游戏业做大,占据港综市很大的市场。
当时,也有人看到了游戏业的发展,想要踏一只脚进来。对于占米仔,或明里,或暗地,使用了很多手段。
不过当时已经有些钱的占米仔,同样收拢了大批人马,如侠盗高飞这样的猛人。
几次下来,居心叵测的人,没有一个在占米仔手下讨到好的。
一些人也意识到,别看占米仔号称“正经商人”,手底下的能量可一点不比社团小。
他手下人多就算了,关键他做正行,受警方保护,随时还能找来条子为他站岗。
无奈之下,很多人退而求其次,向占米仔寻求合作。
当时,游戏仔也是第一批寻求合作的人之一。
占米仔遇到那种情况,当着众人的面,那会儿就向耀阳去了一个电话,说是自己做不了主,要请示一下自己的老大。
游戏仔这些人,一直都不知道占米仔口中老大是哪一位。
直到先前,耀阳自称赤柱游戏厅是他开的。
无疑就是在暗示游戏仔,他就是占米仔老大。
游戏仔明悟,他可一直是靠占米仔赏口饭吃,自己所有机器,也是由占米仔提供,这些年约占米仔吃饭,亦受到其很大恩惠,时不时指点。
现在知道耀阳是占米仔的老顶,连占米仔都惹不起的他,哪里还敢有半句废话!
要是把这位爷惹火了,别看自己生意好像很大,分分钟都有可能被挤垮的。
占米仔甚至不需要动他,只需要传出风声,想找一位合作对象,把游戏仔给下了。
外面不知道有多少人,马上就会满街追杀游戏仔这家伙,砍死为止!
回到正题,三两下功夫,耀阳已经连续搞定长乐大声雄、义丰辣姜、新记游戏仔。
接下来,耀阳鹰眼定格在了和联胜龙跟叔身上。
龙跟叔依旧拿着他那陈旧的烟斗,见耀阳看过来,似乎受不了锐利眼神,不等耀阳开口,先一步开口了:
“雷sir,厉害啊!”
“虽然我不知道你凭什么,让游戏仔这小子这么服你,甘愿退避三舍。但我,可就不是那么容易被你打发的了!”
“我先是社团的人,然后才是生意人。我们社团抢地盘的传统,在港综市已经流传百年。出来混的,能打能拼就能占地,这相信是港综市所有古惑仔的共识。”
“雷sir所谓的危险,不如做生意安全,这我们这些老家伙早就知道。不过半辈子的习惯,是改不了了。今天,我可以给雷sir一个面子,就这么算了。但明天,后天,大后天,我还会过来,找阿庆好好谈谈,这个是江湖的规矩!”
耀阳抽了一口雪茄,吐出一抹浓烟:
“龙跟叔是吧!我知道你在和联胜辈份高,是叔父辈,又属元老。看在你多年为和联胜打拼的份上,和联胜对你也不错,不仅把油麻地交给你打理,还任由你跑私钟,任意区。”
“老实说,就凭你老的面子,港综市那么多个区,你在每个区做生意,都没人会拿你怎么样!毕竟江湖饭,就是供给江湖人的。”
“你老这么大年纪了,还雄心壮志,实在令人佩服!不过可惜啊,你的私钟生意终究不是正行!”
“正行外行相差不大,也就只有一个字!”
“但就这一字之差,天上地下。不是正行的饭,能不能吃,不是你自己说了算的,最重要还是得看我们这些当差给不给。”
“你老明天要过来,没问题!我耀阳这人尊老爱幼,绝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不过嘛,明早开工的时候,我会打电话给油麻地警署,希望他们举行一次“扫黄行动”,重点打击整个油麻地区的私钟妹。”
“同时,也会请PTU重点对油麻地进行巡检,为期就先定两个月!”
“到时候,不知道龙跟叔还有没有这份雄心开拓进取呢?”
耀阳短短一番话,说得是轻描淡写,但听在众人耳中,却是如同“雷霆”。
就像耀阳所说那样,混古惑仔的,最怕就是警察较真。
警方要是完全针对你一个古惑仔行动,谁都扛不住!
龙跟叔脸上露出阴狠,看向耀阳,牛大的眼中冷冰,话语道:
“雷sir,你唬我?”
耀阳微微一笑,同样看着龙跟叔,话道:
“龙跟叔,我是不是唬你,你自己心里很清楚!我是警察,替女皇办事的,让多少人和你玩,对于我个人来说,不会损到分毫。”
“纳税人为我买单,港综市三万多警察是我后盾,我需要唬你?”
“一句话,你不进我的管区闹事,我理都懒得理你。你进我的管区生事,让我不爽,我也一定会让你更加不爽。”
呼……
龙跟叔听得,深吸一口气,表情难看,不再发一言。
在场最大势力的话事人龙跟叔没了语言,其他几个话事人,亦不敢再出头。
一时间,会所大厅陷入寂静。
耀阳抽了一口雪茄,环顾几人,总结道:
“旺角这边的地盘,我不管你们这些出来混的,以前是怎么样的安排,又是怎么样的争夺法,这次过来有什么样的想法。但只要是我耀阳分配的,就是警方的意思,绝对不允许再争。”
“当然,如果你们要正经做生意,来旺角投资做正行,我们警方一定欢迎,欢迎每一个合法公民,并且保护他们的私人财产。如果有人混得曰子久了,混得脑子都秀逗了,自称三合会,在旺角搞风搞雨,我耀阳第一个动手,扫平他!”
“飞鹰帮王宝,前车之鉴,还希望各位没事多想想。”
“飞鹰帮王宝?”
这个前不久才消失的名号,此时被耀阳提起,众人都恍然大悟:
对啊,听说王宝就是被旺角反黑组组长当街击毙。
我靠,一开始只是听到名字,还没反应过来。
现在反应,可不就是眼前这人做的嘛。
难怪他让陈耀庆到这里来混,原来这条街本就是他扫平的。
按照道上规矩,谁扫平就归谁,倒也说得过去!
几个话事人都已经知道,今晚自家一群人绝对占不了便宜了,无不进行自我安慰。
龙跟叔觉得今晚面子丢得太大,混了这么多年,被警察唬住,偏偏真不敢动作,起身道:
“雷sir,你教训完了吧?如果没有其他事,我还有生意忙,就先走了。”
“请……!”
耀阳爽朗一笑,右手扬起,示意自己没有恶意,众人随时都可以离开。
“走!”
龙跟叔半分钟都不愿意多留,立即转身,气冲冲走出大厅。
长乐大声雄、福和双番东等人赶紧跟上,脸色都不好看,特别是大声雄,双手捂着流血的耳朵,简直丢脸到家了。
唯独义丰辣姜,新记游戏仔,起身后还客气道:
“雷sir,我们也走啦!”
“雷sir,以后有什么需要,让人吩咐一声就行了,我在油麻地就有两家游戏厅,都是我的人。”
“庆哥,明天我再过来找你,我们好好谈谈合作的事啊!”
“恩!”
耀阳对于今晚最识相的两人,倒是很友善,摆手道:
“慢走,我就不送了。”
陈耀庆亦有眼色,脸上挂着笑容,亲自将两人送至门口。
陈耀庆亦有眼色,脸上挂着笑容,亲自将两人送至门口。
外人全部离开,陈耀庆很快也走了回来。
一直坐在扶手上,从头看到尾,未发一言的丁巧也不换位置,好像毫不在乎与耀阳靠那么近,突然开口了。
只见丁巧右手轻轻抚了抚头发,淡然道:
“雷sir,为什么不直接做掉那些不听话的人呢?言不如杀!要想震住外面的有心人,死人的效果,一定会比活人要好。”
“嘶…!”
本来回来后还想说话的陈耀庆,刚到近前就听到丁巧这样的说法,暗暗吸了一口凉气:
“我靠,这个女人到底什么人,比自己都还来得嚣狂,开口就是杀人,说得还那么轻描淡写。刚刚可是八家社团话事人啊!”
“真要一股脑儿都杀了,还得了?”
耀阳听到这话,倒不是太惊讶。
因为耀阳很了解奇点集团是家什么样的集团,那可是雇佣兵集团啊!
他们面对麻烦的处理办法,绝对是赶尽杀绝,比一般社团高了至少一阶的狠辣,丁巧从小在奇点集团做事,做事风格肯定比谁都硬朗。
别看她对自己好像不错,那是因为她查不出自己真正的底细,最多只能查到赤柱、占米仔、丁瑶等等……
可就是那些东西,已然让丁巧觉得势大,查不到的,在她心里更是一个忌惮,就比如赌术。
很清楚自己在丁巧心中,大概的位置,耀阳对她说话一直相敬如宾,此时亦然。
微微摇头,耀阳客气道:
“丁小姐,我是个警察,公职人员,做正行不同于捞偏,是不会随便杀人的。”
“真想要所有人遵从我的决定,仅仅靠杀人,也绝对不可能办到。最终,还是要依靠规矩,一条大家都能接受的规矩。”
“可是现在的旺角,雷sir的规矩还没有制定嘛。”
丁巧摆弄着自己的头发,轻松道。
“快了,最迟一个月,我会组织一场群英会,到时候也希望丁小姐赏脸。”
耀阳坚定言语。
一个月?
丁巧若有所思道:
“这么说的话,我的投资应该加快咯!”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舒服。”
耀阳赞赏看了身边丁巧一眼,话道:
“如果丁小姐在资金上面有困难,我这边还是有办法的。”
“那就谢谢雷sir了。”
丁巧大喜,当即答应下来。
毕竟丁巧一开始就说得很清楚了,这次她的生意全部是自己投资,完全不牵扯奇点集团。
别看丁巧是大小姐一位,可丁上善那家伙重男轻女,平时根本没给予丁巧很多钱。
丁巧积蓄是有,却不够资金在每条街都开场!
现在有渠道可以借贷,她当然乐意。
解决了丁巧这边,耀阳又将目光定格在陈耀庆身上,话语道:
“耀庆,你也不用担心这边,我明天会安排军装过来,每天在你这边多巡逻,保你无事。”
“只要你能坚持一个月,你的生意就是你的,谁也抢不走。”这话,完全相当于承诺了。
陈耀庆听得也是大喜,连连点头道:
“谢谢耀阳哥!”
港综市龙虾湾码头,一处偏僻地方。
这里的岸边坐着很多人,或是相连,或是单独,面对着海面,静静的,淡淡的。
大多数人,棒球帽,小鱼桶,一支鱼竿,一套简单的钓鱼工具。不时起钩,不时小声议论,不时走来走去,或是朝海面洒下一些东西。
这里,俨然是港综市一处“野钓”的场所。
港综市是岛地,四面都是海,野钓的地点是很多的,亦是比较轻松愉快的。
所以,许多爱好者只要到了节假曰,都会选择出来野钓。
众多野钓的人中,其中有两位,表面看起来和其他人一模一样,但真要细细打量,就会发现极大的不同。
他们两人的位置相隔一米,各自都拿着钓竿,眼神放空,望着海面。
可是所有的注意力,他们都没有在海面上,并且还在话语。只听一人话道:
“最近怎么样?”
另外一人马上回道:
“还不是老样子。尊尼那批货被你们扫了,他现在很不开心,正在到处调查叛徒。最近更加频繁接触我,想让我出卖关海山,顺便抢他的货!”
“我靠,说起这件事就来气。旺角云来茶楼那单案子,被旺角反黑组的扑街捣乱,所有人都被毙了。现在想要找一个人指证尊尼,都找不到。”
这话一出,这人的身份无疑有些暴露了。
不错,这两人中,其中一个正是中环重案组组长陈新建。
至于另外一位,二十几岁,眼神忧郁而魅力,很是帅气特点,名叫阿浪。
阿浪听得陈新建的抱怨,摇了摇头道:
“没用的,尊尼做事很小心,就算是出货的人,也不一定知道货就是他的,更不知道他的货仓在哪里。就算让你抓了他们,一定也问不出什么!”
陈新建有些不爽了,愤愤道:
“那也未必!说不定抓到人就有意外收获呢。”
“呵!”
阿浪摇头一笑,很清楚陈新建的心态。
他这个人似乎很跳脱,突然转换话题道:
“对了,钱存进我瑞士银行户口了吗?”
“都办好了,这次的军火不算多,所以钱也不多!”
陈新建愣了愣,还是马上答道。
阿浪似乎心里有数,并不在意,继续道:
“我上次让你在关岛给我买的房子买好了吗?”
“买好了!”
陈新建脸色开始变得难看,还是回应道。
“恩…有前后花园的?游泳池也有吧?地下室,最要紧是地下室,有吗?”
阿浪问句不停,一边话语,一边还将鱼缸摆来摆去,很是跳脱。
陈新建好像也很了解阿浪这个人,被连续的问话问得有些烦,不平道:
“你就别问那么多了,如果你真的不想做下去了,我就把你调回来!”
“就算你要辞职不做了,这些年赚到的钱,也够你过下半辈子了。”
这两句话,阿浪的身份亦算明显了:这个家伙是警方卧底,属陈新建特批出去的卧底。
陈新建毕竟是刚刚升任见习警司,当初他是督察时,也算一位破案能手,至少在卧底方面,没少派出去。
要不然,这个家伙也不会被调到中环工作!
做卧底,其实是能够赚快钱的。
就港综市警方的规矩,只要有人通风报信,警方按照信息,查获贼脏、毒品、军火等东西,都会有所抽成,给予那个举报人。
这些年来,阿浪确实传出很多消息,就连云来茶楼那一单,亦从他这里报料的。
可想而知,这人绝对富裕,至少比一般警察有钱得多。
听到陈新建说自己可以不干,阿浪不仅不怒,反而一脸喜色,鱼杆收回道:
“好啊,这是你说的啊,不是我自己不愿意做。我现在就收杆,回家睡觉,明天带着钱去菲律宾,不回来啦!”
“呃……啊……这个……!”
陈新建傻了,看着开始收拾起钓鱼用具的阿浪,尴尬非常,连伪装都忘了,直接表现出两人是熟识。
“哎!”
阿浪重新扔出鱼竿,叹了口气,又马上露出轻松表情道: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后悔的。算了,我钓鱼从来都不会只钓一半的,这才几条小鱼,也不够我吃。”
说着,阿浪还用脚踹了踹旁边小鱼桶,桶内,只有那么两条小鱼,很小…很小…!
“阿浪!”
陈新建看得也有一丝感触,他和这位卧底,是几年交情了。
老实说,他之所以能够升任见习警司,一大半功劳也在这位卧底身上,所以对其很是看重。
此时想要安慰几句,却不知从何说起。
阿浪善解人意,嘴角上翘,露出一抹魅力笑意,潇洒阳关道:
“算啦,我现在在世界上都没身份,全世界也只有你那里,才有我的记录!不帮你,我还能帮谁。”
陈新建好像受到感染,一颗高级警官的心有那么些松动,承诺道:
“阿浪,只要抓到尊尼,我一定会保住你的。”
“是吗?到时候再说吧!”
阿浪脸上灿烂笑容,笑容深处的苦涩,或许只有自己知道。
捣毁一个特大军火集团,作为卧底,事后能不能活,阿浪没把握,也根本不愿意去想。
而且,他在道上混了太多年,早已经看透人情世故,对于陈新建这位长官,他并不是完全信任的。
如果自己和陈新建的前途有了冲突,他还会选择死保自己吗?
阿浪不敢想,不愿想……!
两人一直在码头偏僻处钓鱼,这一钓足足就是一个钟头。他们不知道的是,码头之上,一位看起来就像游客的家伙,拿着照相机乱拍,将两人在一起的镜头全部都拍摄到了。
同时,还特意给阿浪来了几张特写。
游客穿着一身皮夹克,头上同样戴着鸭舌帽,而面容,竟也不是外人,正是前飞虎队第一狙击手,现任旺角反黑组组员的李浩扬。
李浩扬此刻正暗自嘀咕不停:
“耀阳哥猜的真是一点不错。陈新建,你这个老狐狸,果然有自己的消息!”
“真是想不到啊,中环老爷兵也懂得放卧底。不过做卧底做得这么光明正大,还能活到今天,也是够运气的!”
李浩扬也是没有好好想想,谁会没事去跟踪陈新建这种见习警司,而且还是他这样的飞虎高手!
要知道,陈新建今早五点出门,绕来绕去,不知道换了多少交通工具,直到九点才来到码头。
若非李浩扬这样的高手,换个人来跟踪,要不被发现,要不就只能是跟丢的。
三天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
在短短三天里面,耀阳做了很多事,先与丁巧约了一晚,第二天又和霍景良、霍希贤约了一天,第三天找上丁善本、银河中心冯千山等人。
一句话,耀阳三天一点没闲着,各方奔走,为自己整顿旺角进行着谋划。
军火案件的查探,耀阳也全部交给了自己手下的人!
这天早上,旺角警署内的时钟刚刚八点。
最大的办公室内,旺角反黑组一众成员一个不差,再次集合,纷纷坐在客位。
耀阳意气风发坐在主位,扫视众人,鼓励道:
“怎么样?关于军火案,你们都有什么线索了?”
依旧是按照地位,方洁霞首先开口回应,话语道:
“头,我从中环重案组内查到很多线索,不过几乎一点用都没有。中环重案组关于这单军火案,似乎事前真是一点不知道,没有任何文件记录,出警信息。倒是事后,他们的记录很完善!”
“恩!像这种大案子,查不到很正常,他们就算有消息,也不会以文件方式记载,这不怪你。”
耀阳对于方洁霞历来很看好,亦很照顾,短短一句话,直接将其揭过。
方洁霞表面严肃,内心对于耀阳这样的照顾,还是很感动,又有些愧疚的。
毕竟她浪费三天,确实没查到丝毫有用的东西!
当然了,这也就是八十年代,港综市警方很多做事手法还处于老时代。
只要一个举报电话,他们直接就可以出警做事。
不像现代警察,做事之前还要记录,你某某时间,去了某某地点,为什么要去。
特别是整组人都出发了,一定要有个交代。
这个年代的警察,不会有那些东西,只有一份“结案”报告。
方洁霞在别人警署里面去查消息,能查已经够本事了,查不到,确实不能够怪她!
接下来,耀阳直接点名发问:
“阿军,阿生,阿文,你们呢?”
听到点名,何展文抢先开口,冷酷道:
“最近外面所有走枪小弟,都没有收到有人要大量出售军火的风,似乎“云来茶馆”只是偶然事件。”
“如果不是的话,那就是背后的人太过小心,没人收到风。”
“同样,道上最近买零星军火的人是有,都是一些黑星,用途多是防身,并不算异常。没有人买制式大火力的消息。”
马军毫不含糊,何展文之后,马上跟上道:
“头,我查到那三名军火贩子的底细。他们一个外号哑狗、一个叫广哥、一个叫大口发,都是湾仔的混混,本身不属于任何社团,帮派。”
“不错!”
何尚生紧随其后,肯定道:
“那三个家伙平时很神秘,根本无所事事,没正当职业,却喜欢出入麻将馆,桑拿、歌舞厅等高级消费场所。他们的钱,好像永远没花光过。”
“头,我这里有一份他们近一年来,比较详细的花费记录,共计超过二十万。”
说着,何尚生递出一张写满的纸。
马军适时总结,脸上带着一抹不好意思道:
“但是他们平时出入的场所我们都查遍了,暂时没有查到关于军火的线索,只知道他们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消失两三天,不知所踪。”
“这个我倒是知道!”
于子朗这会儿得意开口,一脸标志笑容,看得出很开心。
耀阳稍微打量了一下何展文递过来的记载,便放到一边,饶有兴趣道:
“他们消失的那两三天,都是去了医院!”
于子朗自信话道。
“医院?”
众人一听,无不觉得怪异,医院可是看病的地方,有时生病过去根本不稀奇啊,这算什么?
“切!”
与于子朗平级,周强就第一时间嘘起来。
马军、何展文、何尚生三人,也十分怀疑看着于子朗,问道:
“他们去医院做什么?看病啊?你这消息从哪儿来的?”
也怪不得三人怀疑,要知道马军三个家伙,这三天在外面搅风搅雨,所有线人都找遍了,也没人熟悉那三位,更不能明确那三人的军火到底哪里来的。
于子朗区区一个新人,竟然能够查到,而且是个听起来完全不靠谱的答案。
于子朗眼珠一转,看起来是没想好怎么解释,只是话语道:
“就是医院,不过哪家医院不清楚,我也是从线人那里得到的消息。”
“我靠!这不糊弄人嘛。”
众人摇头,再也不把于子朗的消息放心上。
耀阳却是眼睛一亮,看了眼于子朗,暗道:
“这小子的特异功能应该觉醒了,说什么查到,恐怕是他的特异功能提示吧,要不然也不会讲不出任何信息。”
表面上,耀阳装作大度,话语道:
“行了,既然子朗用了心,那医院也算一条线索!”
说着,耀阳看向梁鉴波与周强:
“你们两个呢?又查到了什么?”
“头,我们这里当然是大料啦。”
梁鉴波洋洋得意,可笑的小眼神甩向旁边周强。
周强立时叫道:
“明白!”
随后,周强站起身来,环顾众人,得意道:
“我和胖哥这次查遍港综市所有自制枪支的行家,可以肯定的是,这次的军火案背后,绝对不是他们那些人。”
“而云来茶楼军火案发现的几把制式枪械,全部是拥有编号的枪械,根据我们查到的情报,其中三把都是最近两年才由米国军工厂制造完成。”
“而从军工厂流出的时间是去年。所以我们几乎能够肯定,这单军火案背后的人,最快也是去年才购买,运到港综市的。”
“换句话说,这单军火案幕后的人,正是近期活跃在港综市军火界的,不是以前那些老行家。”
最后这句话,周强用了一种很夸张的语气,好像在述说什么秘密。只听得众人一脸“草拟吗”,无不暗骂:
“这也叫查到东西?傻子都知道幕后的人很活跃。能不活跃吗?就在几天前,军火交易案刚发生。”
耀阳听得,虽然也对梁鉴波两人的消息渠道,多了一层认识,但也有点无语,不由道:
“你说的这些,我们都清楚,还查到什么?”
“没了!”
周强倒是老实,两字回应。
“哦?子朗,你查到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