瞟了一眼,刘璟轻抬下巴,示意又一辆自南边始来的马车,淡淡道:“公子,她今儿宴请的是宁波知府胡嗣宗。”
胡嗣宗,洪武二十七年甲戍恩科,二甲第一名。原在翰林院任翰林,随后调入浙江布政司,永诚二年升任宁波知府。......
“听景清说过,他们是同年,写得一手好行书,对茶道也很有研究。”
像胡嗣宗这种品级的官儿,朝觐考课也是排在最后的。要不是与景清闲聊的时候听他说过,他知道的也仅是名字而已。
眼见胡嗣宗与方馨走进酒楼,朱雄英与刘璟又坐了回来。一边吃,一边聊了起来。
方馨这顿酒可是有讲究的,端今井的私铁只是开始,他们还要进一步合作,直到把今井彻底搞掉。这两方到现在还蒙在鼓里,以为今井也是有背景的大明商人呢!
“公子,要不要查查胡嗣宗,从奉化到宁波,涉案的都是小吏,他可是条适中的鱼啊!”
胡德济有借口,他管着整个浙江,难免有照顾不到的地方。可这宁波才多大的地方,作为一府的官长,又与方家的交情这么好,他能干净的了么?
刘璟在朝为官这么多年,总结出了一条,凡是把不住美色、财帛这一关的,早晚得出事,晚节不保是一定的。
呵呵,放下筷子,朱雄英笑道:“仲璟,话别说那么绝对,吓着弘济,将来都不好讨婆娘了。”
“不过,身为知府,随随便便的就吃人家的请,的确轻佻。”
朱雄英说胡嗣宗轻佻,可他在方馨面前,倒是挺像那么回事的。随和,没架子,说话也是轻声轻语的。年过四旬的人了,多少有点老黄瓜刷绿漆的意思。
方家是浙江的大族,方家的四位大佬,且都在本地任职。与方家这样的家族交好,对他在宁波履职,绝对是有利无害的。
可胡嗣宗没有想到,方家的大小姐,竟然要将桌上的一对玉璧送给他。敢情这酒不是为了庆祝缴获大量的私铁,是为了行贿啊!
微微一笑,胡嗣宗笑道:“方大小姐,你应该知道,明律贪墨六十贯以上者-绞。”
“你这对玉璧,起码价值三千两白银。你是想把本官一家老小,都送走啊!”
呵呵,“胡府尊,你是真能开玩笑!无非就是个摆件而已。”
而且,方馨也不认为她在行贿,方家虽然不是开国功臣之家,没他们在御驾之前,那么大的颜面。但在大明官场几十年,屹立不倒,还是有自己一套的。
在浙江,方家领的都是要职,她干嘛要费尽心机,还弄得这么明显的给胡嗣宗送礼呢!
换句话说,就算是送礼,方家也会给两阁的那些大佬送,不是吗?
哦,胡嗣宗放下筷子,有些惊诧的问道:“方家,还能与重臣们说上话?”
而方馨也是轻抚了一些发髻,笑着回道:“多新鲜!方家归顺大明几十年,没点根基,能占浙江四位要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