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的历史,造就特殊的军队,所谓时势造英雄,大概就是这意思!先帝离开郭子兴,渡江之时,那里会想到能扫灭群雄,一统天下呢!
拿朱雄英来说,要不是在登基之前,打造了西军这样一支劲旅傍身。仁宗过世后,他哪有毫不费力的吞并东宫的势力,轻而易举的平定燕庶人之乱呢!
同样的道理,军队是助力,可也是复杂的。尤其是海军,永诚之前,一直都是运输大队,说是半军半民也不为过。
闲置了几十年,漕运又时常与商贾打交道,有的半黑半白,有的彻底变质了也不好说。让皇帝敲打一番,手下留情,问一下局势,就是张、朱的目的所在。
朱雄英一挑眉头,肃声道:“怎么着,他们还敢率部反叛?”
反叛是万万不敢的!且不说经过平燕一役,皇上的威望创了新高,就算皇上什么都不懂,借那俩小子俩胆子也不敢。
对这俩货,朱寿太有把握了,他们俩学跳帮,还是朱寿手把手交的呢!朝廷已经明确了军令,廓清海域,这倭寇、海盗要一锅烩了。
之所以挑挑拣拣,估计是他俩手下的将校,手脚不干净。这两货又是讲义气的主儿,所以放了点水,给那些有瓜葛的,留点富裕时间。
“有句话,他们没说谎,当地的宗族很紧密,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有些往来,牟取一些利益,也属正常。”
“您也别怪他们营私舞弊,早年间日子过的苦,出船的时候夹带一点东西,也属正常。”
“老臣在朝为官三十多年,见过太多了,很多人都是从吃人嘴短,开始的。”
这世上从没有非黑即白,或者明确的好人、坏人。人家也说了中央水师,地方水师是有区别的。拿着微薄的军饷,实在养不起一家人。
将士们不是不知道军法,可人情,开销这些现实的问题摆在面前,再硬的汉子,也得弯腰。所以,对海匪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不奇怪。
皇上要非办他们,张、朱不反对。可他们这俩老东西,得把话说明白了。又想让马儿跑,又不想马儿吃草,根本不可能。
这种积习已经几十年了,且在他们的脑袋中也根深蒂固,所以以他俩的经验,缓办,轻办,挑重点办,千万别一棒子把一船人都敲死了。
洪武朝特殊的环境,催生出了这种特殊的地方水师部队。全部责任推到将士们头上,未免就有些偏颇了,还是应该抱着治病救人的态度。
听了俩老将的话,朱雄英沉默了,一直以来,他对贪腐的问题,从来都是除恶务尽的。
俩老将也走访了一些水师军户,日子过的的确很吃力。扪心自问,换成他自己,上有老、下有小,挣那么点俸禄,也会铤而走险。男人嘛,养不起一家人,还算是什么男人。
“钱,说到底还是钱,是吧!”
无粮不聚兵,皇帝也不差饿兵,是这个道理。仗打好了,赏他们一两年军饷,不是问题。
可要想彻底决绝沿海地区水师军户的生计问题,的确需要废一番功夫。
呵呵,“这,这可是您说的,军令不畅,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