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还是幸运的,生了朱高煦这么个好儿子,弄了个门板水上漂,硬是把昏迷的朱棣送到北门,随后又与张武等人,将剩余不多的将士,集中到城楼。
看着剩余不多的将士,个个跟落汤鸡一般,朱高煦等将个个双目充血。南人善水,北人善骑,徐允恭到底是抓住了北军的要害,用得真是绝户计。
可现在真不是骂娘的时候,常茂将两支船队合二为一,顺着水流已经到了城下,鹰船上的没良心炮,照着南城是一阵猛轰,炸的城墙上的人根本抬不起头来。
随即,各船的水师士卒,脱掉袍子,嘴衔短刃,跳入水中,灵巧的如鱼儿一般,顺着被重开的城门便游了过去。看着他们从内墙上去,与守军战作一团,常茂嘿嘿一笑。
“发响箭,通知大将军!”,话音刚落,三支响箭腾空而起。常茂也挥了挥手,命令鹰船分散至其余三门继续保持炮火压制,而自己则率军当先入城。
此时的原武城是一片汪洋,城中军民淹死无数,剩下的少数兵士,也只能依托城头及城中较高的建筑物栖身。别看常茂手里的兵不多,想歼灭惊魂未定的他们,还是轻而易举的。
而响箭的作用,就是通知封堤、泄洪的,徐允恭早早就备下了十条福船,五个一排,编成两排,足够封上大坝的却缺口。船到位后,由周边的官府组织百姓,与水师官兵一同修缮堤坝。
至于泄洪的问题,徐允恭早就想好了,原武城东的刘家洼子,是方圆百里地势最低的一地,在朝廷修渠来稀释洪水之力前,这些就是专门来泄洪的。
是,以水代兵,不仅伤人性命,更是毁了原武一府之地。估计战后,陛下看到损失的奏本,一定会后悔给他这样的便宜职权。
但为了保存军力,最大化的消灭敌人,徐允恭只能这么用他的便宜职权。
等徐允恭安排完堵坝、泄洪,已经是两天之后的事了。来原武的这一路,眼见洪水掠过的景象,哀嚎之声不绝于耳,心情就更是沉重了。
“禀大将军,此一役歼敌七万,俘虏七千,万余名燕军士卒,或随燕庶人北逃,或失踪。”
“俘虏燕军将领,张武以下十三人。燕军逆将-徐增寿,与百余名士卒,还在西箭楼抵抗!”
城都拿下了,一个区区的西箭楼,常茂还不能拿下?难道徐增寿,比跪着地上的这些人更能打?
不是的,徐增寿之所以上天无地,入地无门,就是因为徐允恭下了令,不许他投降。在徐允恭固有的思维中,燕王走到今天这般,跟徐增寿等人有着直接关系。
如没有他们日日在身边进谗,曲意逢迎,蛊惑其心,行此叛逆之事,河北、河南也不至于遍地狼烟,哀鸿遍野,所以这笔帐,得记在他们的头上。
别人自有国法处置,可徐增寿是他的弟弟,徐允恭身为大将军,受陛下隆恩至斯,必须为三军做下表率。陛下能下旨,擒杀朱棣,他就能杀了徐增寿。
而心知自己死期将至,求活无路,箭楼上的徐增寿,也如疯魔了一般,破口大骂。
“徐允恭,彻头彻尾的伪君子,永诚最忠诚的狗,你来了!”
“什么狗屁大将军,什么儒将之风,都是唬人的。”
“来,你自己从城头往下看,因为你死了多少人!”
可面对徐增寿歇斯底里的控诉,徐允恭仅仅冷了回了一句:“一将功成万骨枯。”
对徐增寿,他不想废太多的话,看到父亲的面上,徐允恭允许他挑一种死法。要么被烧死,要么像男人一样,拼杀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