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雄英这还未说话,便见到不远处一蓝袍狮子补的武将,连滚带爬跑过来。一边磕头,一边哭着求情。
“刘晃?”
此人,朱雄英还真认识,原是常升的亲兵百户,后随朱雄英西征、北伐,屡立战功,累功至正五品-武德将军。因其文武双全,冷静果敢,学院初建之时被授予博士之职。
“正是臣下!臣父无状,冲撞了圣驾,的确罪该万死。”
“可臣身为人子,怎么坐视父亡而不顾,臣愿代父死!”
原本就是个玩笑,可刘晃这一磕,反而弄成了冲撞圣驾之罪。苦笑两声后,朱雄英摆了摆手,称只是与开国公开玩笑而已,并不算什么大罪,不至死人。
刘晃自然是千恩万谢,可常升却踹了好几脚,愣令老刘给皇帝三个响头,才放他们父子离去。
“舅舅,朕没记错的话,刘晃是你推荐给朕的。”
“既然如此看重其子,那为何又如此的为难于他呢?”
常升带兵虽严,但与其父不同火爆的脾气不同,从不打骂兵士。最起码,朱雄英从没听过,也未见过。
而且,身为东阁大学士,一朝阁老,皇族外戚,他与一个老百户,又能有何冤仇呢?就算是不堪使用,开革就是了,干嘛如此折辱!
叹了气,常升拱手言道:“请陛下入内,容臣奉茶禀报!”
的确,天气这么热,本就口干舌燥,而且这里也会有军士、学兵路过,的确不是说话的场所。
朱雄英也没多说,点了点头,便在常升的引领下,走进了祭酒的公房。走进房间,一眼望去,毫无华丽之物,最值钱的,就是书和三柄宝剑。
恩,军事学院也是书院,也算教书育人,师德最重要,而这师德,自然要以简朴为主。他这二舅父,官做到这地步,还能保持清心寡欲,也算是难得了。
抿了一口茶水,朱雄英淡淡笑道:“舅舅,现在能说了吧!”
是,都让陛下撞见了,不说也不是那么回事。叹了口气,常升面露尴尬之色,开口言道:“陛下从前不是问过吗?臣比孝康皇后年长,为何成婚却如此的晚!”
这话不错,常茂家的儿子小,是冯夫人不能生育,所以多少年后,纳了一房妾室,才有儿子,人家这是正常的。
但常升就不一样,他压根就是晚婚,才耽误了子嗣,否则他的儿子未必比朱雄英兄弟俩小。开平王之子,堂堂的公爵,娶不到婆娘,这不成笑话了?
而常升之所以耽误了这么多年,便是以为刘晃的父亲,那个与他年纪相仿,却满头白发的小百户。
“三十年了,那糟心的事,今儿不是被陛下碰到,臣是不会说的。”
“臣与他,是总角之交,少时都在先父帐下当差。......”
他本来是个很有,是个很有前途的谋士,要不是洪武元年那事,也就不会成今天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