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苏轼说,人生识字忧患始,姓名粗记可以休。何用草书夸神速,开卷惝怳令人愁。这人啊,还是小时候好,可以无忧无虑,没有烦恼的过活。
说来也巧,他俩去抱娃娃的时候,沐婕让他们转送一封来自云南的家信。沐英的副将-冯诚,请其往西安写一封信,求太孙妃在太孙耳边吹吹风,帮帮他伯父。
倒不是沐英多事,而他不得不帮这个忙,沐英的原配夫人,是乃冯胜的兄长冯国用之女。生沐春、沐婕,后早逝。
而太孙妃-沐婕,对此舅舅的求情,却不置一词,直接将家信送到朱雄英面前。后宫不得干政,管与不管,都是朱雄英的自由。
看过家书后,朱雄英摸了摸常继宗的小脸,淡淡道:“冯胜?不是一直挺受待见的吗?”
话说到点子了,冯胜在诏列勋臣望重者八人,居于第三。屡屡受以重任,立功无数,现在能与之比肩的,似乎便只有汤和、蓝玉二人。
他有两个女婿,一是常茂,二是周王-朱橚。而皇帝动怒的原因,恰恰是冯胜与朱橚侍私下见面。至于,说了些什么,肯定是令人无限遐想。
对老爷子来说,除了朱标、朱雄英,所有的儿孙都有可能生出谋朝篡位之心。没办法,他老人家就是这么的刚愎雄猜,更何况疑心病是所有帝王的通病。
要说这事,与南宫有什么牵扯的话,那就是私会的讯息,是锦衣卫上报的。这是寻例上报,定期定时呈报到武英殿。如果,朱雄英没有特殊的指示,基本是查到什么上报什么。
吧嗒吧嗒嘴,大嘴巴常森又开始卖弄他的巧舍。是,这些旧事,放在从前也属于小道消息,可除了又是什么可以解释,他与皇帝之间的裂痕呢?
“三舅,那都是哪年的陈芝麻烂谷子了,皇祖至于记到今天吗?”
朱允熥对此不以为然,过去这么多年了,也许皇帝早就把此事给忘了,怎么可能因为这点小事,就拿其与周王私会为由,出来翻腾呢!
可常森却摇了摇头,漫不经心说:“屁孩子懂啥,问问你大哥,越是年代久远的事,陛下记的越是清楚。”
是的,常森是个不着调的人,可他没有说错皇帝,老爷子就是这样的人。
每每李善长单独觐见,不管从皇帝的话语,还是表情,总是无形的提醒他,皇帝还记得他选择郭天叙的事。
以至于,大明这位当代萧何,落下了毛病。只要皇帝瞪眼睛,他就下意识的摸自己的脖子。
换成冯胜,道理也是一样的。还真有可能,是因为过去的些许小事,让皇帝起了杀心。
“小事?殿下,这可不是小事!臣问您一句,如果您指挥不了麾下将校,或者他们阳奉阴违,您会如何?”
是啊,君王们不在乎文臣写多少奏本,或者要死要活的犯颜死谏。可对于手握重兵的武将,别说刚愎雄猜的皇帝,就是朱雄英也是忍不了的。
揉了揉下吧,朱雄英认真道:“舅舅,也许今天,我们可以带着娃娃,一起回顾一下,那个金戈铁马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