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子们的家事,朱雄英向来是不掺和的!可常茂毕竟是他舅舅,是常氏的顶门柱,而且他年过四十,膝下只有区区一个庶子。
不管是为了常家,还是那孩子的将来,总要给个名分,将来好继承爵位。否则,那怕朱雄英当了皇帝,也没办法让不入宗谱的私生子继承家业。
而且,西征一役,常茂立了不少军功,皇帝势必会另眼相看,所以即便冯胜不满,也不敢再到他老人家那去。
与蓝玉碰了一杯,朱雄英又补了一句:“愚者千失,必有一得!常森的话,多少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见太孙赞成,蓝玉不由拍了下桌子,痛斥道:“殿下说的话就是敕令,大外甥,你得雄起啊!”
鼓动完常茂,散席后,蓝玉随朱雄英到后堂品茶,说完了家事,他们俩自然要说一点国事,而且还不能为外人所知。
近前,皇帝年岁以高,精力大不如前,国事尽委东宫。可太子爷案牍劳形多年,积劳成疾,身子落下不小的亏空;而国事日巨,难免心有余而力不足。BIqupai.c0m
蓝玉以为,太孙应从速班师,回朝辅佐政务,切不可给小人以可趁之机。历朝历代,捧着诏书登临储位的人多了,可能顺利继位的,毕竟是少数。
“殿下,臣虽然读书不多,可臣却知道。别人答应你的事,都可以不作数,只有你自己说了算,那才把靠。”
“臣在东宫帐下多年,吕氏笼络人心的手段,臣还是知道的。”
蓝玉知道,朱雄英有意经营关中,班师之后也会停留关中,否则不会把太孙妃也带到西安。但宫闱之变,有时只在朝夕之间,唐之玄武门,宋之烛光斧影,就是前例。
见朱雄英不以为然,蓝玉有些急了:“殿下,您得听臣的!当年,朱文正要是听臣的,与陛下解释一番,又岂会郁郁而终。”
“要是陛下崩逝,太子爷身子骨还扛不住,岂不给了吕氏母子翻盘的机会!”
是的,蓝玉反水以至于让吕氏在军中经营的人脉瞬间倒塌,伤筋动骨。可要真有这种机会,人家手握诏书,号令天下,朱雄英从还是不从?
微微一笑,朱雄英从袖子里,掏出一份应天锦衣卫传来的密报递给蓝玉。这里面详尽写出了吕氏母子,在蓝玉反水后的一言一行,甚至两餐用度。
也就是说,那对母子的一言一行,都在他的掌握之中。至于蓝玉所担心的问题,恰恰是朱雄英最不担心,因为皇帝父子远远没他想的那么糊涂。
“舅公,稍安勿躁!有些人,就是把江山送给他,也坐不住!”
朱雄英自己清楚,洪武朝可有三十一年,而且朱标虽然身子骨弱了一些,但毕竟没有大病,朱允炆再跳,也跳不出圈去。
倒是那个在北地手握重兵,蛰伏待机的燕王,才是他最应该防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