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恕罪,郑知府不知其中原委,请看在臣的薄面上,饶了他这一回!”
说这话的同时,铁铉还拽了郑士元两下,示意其赶紧请罪。郑士元才不情不愿的行了一礼,躬身言道:“方才是臣孟浪了,冲撞了殿下,请殿下恕罪。”
眼见太孙妃摆手示意无妨,铁铉才长长地出口口气。稳定心神后,继续说:“殿下,臣等所为,皆依法依律而行。”
“况且,此事在两陕官场闹的不善,要是不查清楚就放了,臣等怕。”
铁铉的话没往下说,但他相信以太孙妃的智慧,当然能听明白这其中寓意。所谓,兹事体大,他们身为人臣,实在难做。
见这俩把丈夫抓起来的官儿也有这么倒霉的时候,安庆公主面露讥讽之笑。可她这嘴角刚刚上扬,沐婕的话,便让她的幸头一下就跌落谷底。
只见其磨了磨手上的玉石,淡淡笑道:“本宫是让你们枉法了,还是让你们放人了?”
虽然这是安庆公主希望的,但沐婕也没答应她。今儿传召二人前来,便是希望他们在秉公直断之时,兼顾皇家的礼法。
大明有八议之说,纵然欧阳伦枉法,也在八议之内。审问他,要合理合规,绝对不能动刑。
啊?
就算太孙妃不说,铁、郑二人也会这么做的。原以为太孙妃,是碍于情面,不得不干预司法。谁想到柳暗花明,是为他们撑腰啊。
且太孙妃此言一出,便代表了南宫的态度。即便安庆公主,将来闹到御前,也有太孙顶着,板子挨不到他们的屁股上。
“太孙妃,你!你怎么能这么做呢?你别忘了,本宫可是雄英的亲姑姑。”
沐婕当然知道,安庆公主是先皇后膝下嫡女。可身份尊贵,不代表可以枉法。皇上连秦王这个儿子都能舍得,更别说欧阳伦一个女婿了。
沐婕虽然是妇道人家,但也知道春秋大义。安庆公主自幼受先皇后的教训,端庄守礼,深明大义,总不会逼迫臣工们枉法吧!
况且,她也当着公主面,与两位臣工说过了,绝对不可动刑,要以礼相待。要是驸马都尉没有罪,顶多接受几天盘问,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当然,如果人抓错了,或者审出了什么岔子,太孙自然会给公主一个交待,也给朝廷一个交待。
上面把这么大的事都扛了,铁铉、郑士元怎么能一点表示都没有。随即一同出言附和:“太孙妃殿下所言极是,若有任何违制之事,臣等甘愿领罪。”
“好啊!好个受礼、谦逊的太孙妃!本宫今日算是领教了,就不知道我大哥问下来,看你是不是也是这种官样文章!”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安庆公主的脸色精彩异常,铁铉与郑士元笑了一路。但这个蠢女人,也提醒了二人,赶快俱本进京,不要给有心人以借口,攻讦太孙。
说起太孙,铁铉不得不叮嘱郑士元一句,太孙妃深明大义,绝不是那种干政的野心之辈。
今儿这一出够丢人的了,要不是太孙妃心胸开阔,敬重郑士元的官箴,不以降罪,今儿这事能说得过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