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蒋瓛不敢向宋忠一般随意,更不敢少吃。能与太孙同桌而食,那是他家祖坟冒青烟的福分,不能不识抬举。
抿了一口酒,朱雄英淡淡道:“蒋卿,从明日开始,你就不再是锦衣卫的指挥同知了!”
吧嗒,酒杯从掌中滑落,撩起下摆,蒋瓛跪倒于地,哭丧着脸说道:“殿下,臣,臣冤枉啊臣!”
蒋瓛能不怕吗?就在开饭之前,朱雄英吩咐宋忠带来了几个百户,核查毛骧在锦衣卫里,还留下多少亲信。
毛骧在建国之前就是皇帝身边的检校了,礼送他去前军都督府,算是顾念老臣,是做给所有功臣看的。
紧接着,就是新官上任三把火,烧一烧锦衣卫里的杂草,连根拔除,竖立自己的权威。
可他不是毛骧一党啊,这火怎么少,也不该烧到他身上!是,蒋瓛承认,早年间他是耍了小聪明,想着老毛倒台后,自己接下锦衣卫。
但得知太孙即掌锦衣卫事后,知道皇帝整顿的决心后,他在暗地里,可是一点小动作都没敢搞啊!
“你看你,七尺高的汉子,胆子怎么如此小呢?孤的话还没有说完,你就跪下了!”
“行,跪着就跪着吧!孤已经向陛下请旨,增设锦衣卫副指挥使,并保举你出任。”
拉了蒋瓛一把,拍着他的肩膀,朱雄英继续道:“副指挥使,也是正三品,这也算孤还你的人情了。”
皇帝还不差饿兵呢!朱雄英心里跟明镜似的,想让人给卖命,就得给点甜头。蒋瓛惦记指挥使的位子,不是一年两年了,不给他补个副使,他的心就收不回来。
朱雄英要整合锦衣卫,离不开蒋瓛的鼎立支持,所以一个正三品的官职,花的很值当。
“为殿下尽忠,是微臣的本分,微臣谢殿下的恩典了。”
喜形于色的蒋瓛,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后,拱手言道:“从今往后,殿下指到哪儿,臣就打哪儿,绝没二话。”
是吗?锦衣卫所有千户以上的将官卷宗,朱雄英都过了一遍筛子。多多少少呢,都有点作奸犯科,逾越法度的事。
有问题,朱雄英也理解。常年游走于律法边缘,偶尔踩过线,也是正常的。只要大节无亏,便可以用。
可蒋瓛的跟脚,却干净的如同一汪清水。如果,他的履历是真的,那他去当吏部尚书都行了。
他当了这么多年指挥同知,能一点事都没犯过?用脚后跟想也知道不可能。
所以,对他的用法,与宋忠这类知根知底的,是不一样的。心里要时刻有一杆秤,明白其中的轻重。
不动声色的朱雄英,举起酒杯,张罗了一杯,与二人碰了一下,笑道:“好,那就指着你们二位,替孤排忧解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