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要是一个八岁的孩子都下不过!那。”
朱雄英的话没往下说,可任谁都听得出来,他的言外之意。可年纪小,就是有年纪小的好处,没人会认为他有恶意。
朱元璋、汤和是笑嘻嘻的看着热闹,李善长本人也是抚着胡子,笑的开怀。
唯一认真的是朱标,又甩了一巴掌,厉声喝斥:“好孽障,在御前也敢讨教还价。”
“孤明白的告诉你,孤的棋艺还是韩公教的呢!就你那点微末伎俩,也敢拿出来献丑。”
人都是有脾气的,后脑勺接二连三的挨揍,朱雄英当然火了。而且,朱标没事就唤他犬子、孽障,咱们要是犬子、孽障,那你是什么?
打我?好啊,那儿臣可得好好“孝顺”您一下。
“父王,您不能因为昨儿与吕娘娘闹了别扭,就拿儿臣撒气啊!”
“胡说,为父何时与你母妃闹别扭了!”
朱雄英却很认真的摇了摇头:“那不对啊!昨儿允熥与儿臣说,您和娘娘打架了,连衣服都。呜呜,呜呜!”
此刻的朱标,真恨不得掐死这个孽障,他是什么话都敢往出说啊!
允熥还小不懂事,他这么大了,还不懂得禁口么?平时那股机灵劲去哪了,这种事是能往出说的么?
而朱元璋他们这三位为老不尊的长者,也被朱标父子之间的“互动”逗的开怀大笑。
老哥三都是“俗务缠身”的人,一年到头也笑不了几次,今儿笑的的确畅快。
李善长算是明白了,戾气甚重的皇帝,为什么如此喜欢这个嫡孙,原来他真是个“开心果”。收这么个徒弟,晚年最起码不会寂寞。
不过,这棋一上手,李善长便挑着眉头,瞧了太子一眼。这也是微末伎俩吗?
虞王这棋力已经很行了,而且勇猛、霸道的很,完全不像一个孩子,倒像是个杀伐决断的将军。
是以,李善长收起了轻视之心,郑重其事的落每一个棋子。他倒要看看,这位小殿下,到底还能给他多少惊喜。
朱元璋当然也看出了不对,当即从御座上走了下来,与汤和一道围观起来。期间,还眼神示意朱标,同样错愕的朱标,却疑惑的摇了摇头。
稍时,李善长稳稳落下一子,淡淡笑道:“殿下,年轻人,锐意进取是好事,可务必要记住,太刚易折。”
“下棋,是要有耐心的。你这长长的一条大龙,看似占尽了优势,可注定是无根之萍,被我这一粒小小的棋子,断了根。”
唉,输了就是输了,朱雄英也不是输不起的人。当即起身去一旁到了一杯茶,递给李善上后,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弟子礼。
朱元璋父子也是频频点头,只不过两父子心里想的皆然不同,朱元璋是满意小孙子的心智,而朱标是觉得他家的混小子终于有人管教。
作为皇帝请来的中人-汤和见此和睦的场景,也由衷的感叹一句:“好啊,好啊!陛下,一师育两代,也是个难得的佳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