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事?”
“不是说了饭点不办公?”
张不疑眼角余光盯着刘盈等人的背影,同时不忘让长乐宫的内侍去未央宫一趟,对吕雉说刘盈不光拐走了刘邦,还把刘德和刘启一起带出了宫,因此中午饭自然就不去她那里吃了,让她别等了……
那名属吏等到张不疑交代完,才匆匆举起手中的信笺:“没办法,这都快午休了,西边发来急电,标注绝密……”
“绝密?”张不疑有些不屑,毕竟这年月什么消息都敢称绝密。
但他还是不敢怠慢,赶忙拿着信笺向已经快要走到殿前广场的刘盈等人追了过去。
“等等我、等等我……”
在马车即将出发的一刻,张不疑慌里慌张的跳了进来。
在他对面,刘邦满是鄙夷:“干活不积极,吃饭第一名,就不能学点好的?”
刘邦虽然没有明说,但刘盈的脑海中还是第一时间就浮现出了一个身影。
嗯,刘肥。
毕竟和一顿饭炫好几个大肘子的刘肥比起来,刘乐那完全可以称得上是猫胃了……橘猫。
张不疑早就习惯了这种强加于他的恶意,因此只是嘿嘿一笑,将攥着的信笺塞到刘盈手中:“绝密……樊亢发来的。”
让我康康……刘邦探着脑袋凑了过去。
“太阳刚刚升起,罗马人趁着清晨的薄雾向我们的港口发动了攻击……”
“只可惜守在瞭望塔上的是黑帆骑士团的中队长,他手中有望远镜,因此罗马人的舰队早就被他所发现……”
“自然而然的,我军大胜,击沉敌船二十多艘,海面上飘着一层或烧焦,或溺水的敌人……”
“在阿里什港口,快要被海风和太阳做成人肉干的樊亢敬上……”
刘邦愣了一下,向车窗外看了看:
“清晨?”
“咱们这都中午了,怎么战报才送过来?”
“樊会那儿子是不是傻了,还是说你那个电报机出问题了?当初不是说什么万里传音……”
不过不等刘盈解释,搂着他手臂想让他讲故事的刘德突然大声嚷嚷:“我知道……我知道!”
刘邦愣了一下,用一种强行装嫩的声音问道:“你知道什么呀?讲给大父听听好不好?”
“好!”刘德大声欢呼,从座椅上爬下,摇摇晃晃走到刘邦身边,扶着他的大腿站好:“我娘说了,咱们脚下的大地其实是个鞠球,这个鞠球绕着太阳转的时候,自己也会转。”
“所以,埃及的时间比咱们这里晚了六个小时!”
“嗯,就是三个时辰!”
“所以咱们这已经中午了,但他们那里才刚刚早晨!”
他说完,扬起胖乎乎的小脸,一副快夸我的神情。
但很明显,刘邦没有get到刘德的点,或者说此刻刘邦正处于懵逼之中。
太阳是个火球刘邦知道,月亮是个石头球刘邦也亲眼见过,但若是说脚下这片大地也是球,就真的让他不能理解了。
毕竟这片大地若是个球的话,那还不得有好多人掉到海里淹死?
嗯,慎到虽然在《慎子》中说‘天体如弹丸,其势斜倚’。
但这两句话并不是说大地是球形,而是表达了三个观点,即天是一个球体;天极不在正上方,即其势斜倚;地是平面,因为其势斜倚是相对于平面而言的。
受限于此,刘邦自然不会明白什么是地球,而地球背面的人又是如何不会掉下去。
其实直到牛爵爷想明白万有引力之前,哪怕是已经算出了地球周长的古希腊人,也坚信地球是个方形的石头,被海龟驮着飘在海上……
但出于某些目的,刘邦还是轻轻揉着刘德的脑袋,满是皱纹的脸上笑开了花,同时向身边的萧何炫耀:“看吧,这是我孙儿!这小子可比那小子强多了!”
刘盈满脸假笑,附和着说道:“对呀,我儿子他爹就比您儿子他爹强了不少……”
张不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旋即捂着嘴,只是肩膀一颠一颠。
但在另一边,萧何还没有反应过来,轻轻颔首:“如此,大汉才能长长久久……”
刘盈同样抢在刘邦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迅速岔开话题:“爹我告诉你个小秘密,你可别往外说啊……”
刘邦很是郑重的点点头:“放心吧,乃公这张嘴最严了!”
刘盈愣了一下,压低声音说道:“今天早上卢虞对我说,她的癸水好像来晚了……”
一瞬间,刘邦愣住,呼吸变得急促。
紧接着,正沿着长安城中央大街行进的马车中,突然传出几声凄厉的声音。
“别打别打,是她不让我说的……孩子,孩子在呢……张不疑你帮我挡两下啊!”
…………………………
长秋殿。
卢虞羞答答的从内殿走出,两条大长腿微微哆嗦,如果仔细去看的话,她此刻已经顺拐了。.CoM
毕竟此刻出现在长秋殿内不仅有刘邦和吕雉,还有闻讯之后匆匆自城外燕王行宫赶来的卢绾和虞姬……
只不过只有虞姬紧张兮兮的坐在圈椅上,卢绾正追着刘盈到处乱跑,抽冷子就是一脚飞踢。
“她不懂你也不懂?”
“她不让你说你就瞒着?”
“为什么不先来给乃公说?”
“站住,让乃公踹一脚解解恨!”
卢绾小声碎碎叨叨,以掩盖自己内心的喜悦。
在他看来,自己很快就要抱上外孙!
所以,他暗暗在心中打定主意,如果真的是个外孙,那他将从此开始戒酒,注意饮食,争取再多活二十年!
这样,他外孙的太子之位就稳如泰山了!
但在此之前,他还是决定踹刘盈一脚舒缓一下此刻的狂喜……
另一边,吕雉也懒得为刘盈解围。
她心里其实也憋着火。
早上的时候刘盈拉着卢虞来她那里问安,共进早餐,但这两个混账东西一句口风都没有透啊!
嗯,另一个混账东西指的是刘邦。
毕竟刘邦也是先来的长秋殿,之后才让人去通知的她……
所以,吕雉变得越发焦躁:“去,催一催郑医士,怎么这么慢啊!”
卢虞坐在她身边,低着头小声说道:“母亲没有必要如此焦急,我也不太确定……没入宫之前我也晚过,所以才不让皇帝说的……”
这就皇帝了,哥哥呢?这小丫头现在也变得小气起来了,也不知道跟谁学的……刘盈心中小声滴咕,边熘着卢绾转圈圈。
“别跑了,乃公看晕了……”刘邦终于忍住不大声说了一句。
卢绾立刻借坡下驴,气喘吁吁的指着刘盈:“要是早十年,乃公定要让你知道知道什么是飞毛腿……”
刘盈正要说些什么,突然看到远处廊桥上一架滑竿如飞而来。
“都别说话,人来了!”
吕雉同样看到,于是摆了摆手,和周围人一起紧张兮兮的看着滑竿载着一名四十几岁的中年女官由远及近。
片刻后,郑医士双眼放光:“恭喜陛下,贺喜陛下……皇后这是有喜了!”
刘盈下意识问道:“确定?”
郑医士用力点头:“千真万确,奴婢敢拿自己的项上人头做担保!”
这一刻,她虽然口称奴婢,但脸上却是满脸自信,同时还有一种学术大拿面对外行质疑时的不屑。
毕竟她虽然是宫中女官,但同时还担任着皇家医科大学临床医学(妇产科学)专业的外聘教授,享受终身津贴的那种……
刘盈这才放心,只是和吕雉等人的狂喜不同,在他的视线中,中行説正从远处急趋而来,脸上同样一片狂喜。
“生了、陛下生了……”
“朕可生不了!”
中行説站定,喘了几口粗气说道:“回陛下,是窦夫人生了,生了个小公子……”
刘邦一脸兴奋的站起,正准备走出去的时候,却被刘盈抓住:“爹,你已经把小孩的命名权输给我了,你可得说话算话!”
“那行吧。”刘邦挠挠头:“你说该叫什么名字?快想,乃公好往玉碟上写!”
刘盈沉默了一下:
“如今正值帝国和罗马开战,东方将要和西方大战之际……”
“所以干脆叫他刘强……不,是刘武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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