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此剑大凶,儿童触之夜间会做噩梦,尿床,还会招来恶鬼缠身?”
刘盈看着在自己面前睁着眼睛说瞎话的青年,有些想要逗一逗他,于是慌里慌张的说道:
“那怎么办呀?我和那人打赌,他输了却没钱付账,于是就用这把剑来抵债,早知道我就不和他赌了。”
韩信眼睛转了转,虽然偏小孩有些无耻,但能够很轻易就把他的家传宝剑夺回来,无耻就无耻吧。
他信誓旦旦说道:“我小的时候,曾有异人传授驱邪之法,你把剑给我,我来替你承受灾厄,嗯,你我一见如故,我少收你些钱……”
骗东西,还要骗钱,我的反诈App开始弹出了……刘盈满脸不舍,犹犹豫豫:“我娘说了,不要和陌生人说话!我还是将这把剑让我娘看看再说吧。”
韩信有些惶急:“我不收你钱了,这样吧,你不是说与人打赌赢得吗?我与你赌了,我若是赢了,你把剑给我如何?”
骗子,这是你自找的……刘盈一笑,阳光灿烂,露出八颗洁白如玉的牙齿:“你若是输了呢?把什么输给我?”
韩信想了想,翻了翻自己的背包,从里面摸出一块玉佩:“我若是输了,这个玉佩就是你的了。”
这是他的传家之物,虽然拿出来做赌注有些不舍,但他曾经在市井中厮混过,什么样的赌局没见过,谅眼前这个小孩玩不出新花样!
到时候,剑和玉佩都还是他的!
刘盈看了看对方手中玉佩,只见造型古朴,温润有光,想来不是什么便宜货,心中略微有些吃惊,只是想到对方是个骗子,这玉佩指不定是从哪里偷,或是骗来的。
于是他本着替天行道的想法,轻轻点头:“成交!”
反正虫达就靠在路边的树干上休息,完全不怕对方赖账!
韩信问道:“怎么赌?”
刘盈笑着说道:“君子动口不动手!我出一道算术题,你若是做对了,就算你赢!”
韩信心中一喜,但却装作有些慌张,愣愣的看着刘盈,一言不发。
他从小研习兵家之道,立志要做一个像王翦白起那样的将帅,而为将帅者,必须要掌握的一门技巧,就是计算大军粮草。
比拼算数,真是上天有眼啊!
刘盈清清嗓子说道:
“请听题,问:一个马车轮子,如果把它装在左边的车轴上,则马车行驶五千里后车轮损毁;如果把它安装在右边车轴上,则行驶三千里后损毁。若行驶一定路程后再交换左右车轮,并且使得左右两只车轮同时报废。那么,这辆马车行驶了多少里路?”
韩信刚开始的时候,自信满满,以为这不过是鸡兔同笼的变种,但随着刘盈说个不停,他只觉得整个脑袋就开始发蒙,额头上冒出了一层冷汗。
“你,你再说一遍!”
再重复一百遍你也是个扑……刘盈笑了笑,又重复了一遍。
“你,你能不再说一遍……”
韩信拿着一把草叶在地上胡乱摆着,后背已经渐渐浸湿。
嗯,他手中的草叶,类似于算筹,属于上古版的计算器。
刘盈洋洋得意的又重复了一遍。
“你,你能不能再重复一遍……”
韩信双手开始发抖,脸涨得通红,有些不能接受自己被一个顽童难倒。
刘盈没好气的说道:“你是不是准备把我累死,然后把剑拿走?还真是卑鄙呀!”
韩信低着头,弱弱的说道:“最,最后一次……”
刘盈深呼吸一口:“好吧,我再说最后一遍!呐,一个时辰,你要是算不出来,就算我赢了,我还有事,不能一直在这里陪着你。”
韩信上下点头:“嗯,嗯。”
一旁的树干下休息的虫达全程目睹了这一幕,他听着那个青年和刘盈搭讪,试图将樊哙输给刘盈的长剑骗走,不过他一点都不担心。
毕竟,他对于自己的剑术很有信心,而且在远处的道路上,遍布着汉军的士兵。
直到青年说出打赌二字,他用尽了吃奶的力气,才保持住了自己的表情,没有爆笑出声。
这段时间除了别有用心的樊哙之外,剩下的所有人,包括张良萧何在内,只要听到刘盈说起打赌两个字,全都恍若未闻的大步离去。
无他,输怕了。
远处,樊哙溜溜达达的走了过来。
他们今天,是到褒斜道的南出口,来接和难民一同前行的刘太公的。
嗯,老头住在蓝田县的时候,和难民中的很多同龄人处出感情了,当难民随同进入汉中的时候,老头舍不下自己的老哥们,于是执意和他们一同步行迁徙。
“他是谁?没下雨啊,他怎么湿了?”
樊哙看着虫达,指指蹲在刘盈面前的韩信,满脸疑惑。
“他急了。”虫达言简意赅。
“哦……”樊哙恍然大悟,这种事情已经见怪不怪了。
于是他也和虫达一样,靠在树干上看风景。
人体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