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吁吁—!
鲜卑众将士急勒缰绳,坐下战马昂首嘶鸣,不绝于耳。
徐晃扭头望去,鲜卑前排的骑兵,向前奔驰片刻,随后急勒缰绳,抓紧调转方向。
战马群一旦奔驰起来,想要停止是比较困难的。
因此,需要前排的骑兵,继续向前奔驰,等后方的骑兵速度降下来,才能完成最终的集体降速,调转方向。
而徐晃,等的就是这个时刻!
“转!”
一声令下。
徐晃等人齐齐勒马,准备调转方向。
毕竟,他们没有战略纵深,调转方向是非常容易的。
跋拓彪眼瞅着徐晃兵马的动作,顿时惊呆了,一双眼珠子几乎要瞪爆,他完全看不懂,南阳骑兵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等他们调转方向,准备撤退的时候,徐晃的骑兵同样完成了转向,而且顺势更换好箭匣,随时准备发起进攻。
眼瞅着跋拓彪的队伍开始撤退,徐晃立刻勒令追杀,嗖嗖嗖,一波箭失攒射打过去,杀伤效果立竿见影,成片的鲜卑骑兵纷纷倒下。
毕竟,这一次,对方是背对着自己,即便扭头回望,视野也好,动作幅度也罢,全都受到了明显限制。
“没错,就这么打!”
“给我狠狠地打。”
徐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样的进攻方式,居然真的可以实现。
若是自家兵马内部,肯定能想到破解办法。
现在,打得就是对方对这种战术的不懂、不适应:“不要在意箭失,务必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打出最大的伤害。”
按照军中士兵的配置,一个骑兵共计可以装备十个箭匣,一个箭匣满负荷是五支弩箭,十个箭匣便是五十支箭。
保守估计,一个箭匣可以杀死两个骑兵,那么十个箭匣,便可以诛杀二十个骑兵,两千骑兵下来,便是四万骑兵的杀伤力。
当然!
这种情况属于理想状态。
实际上,士兵与士兵选择进攻对象会重合,四万骑兵的杀伤力,应该算是一个顶峰估值,但饶是如此,依旧可以大幅度地诛灭对手有生力量。
君不见,两拨箭失袭杀下去,鲜卑骑兵死伤不可胜数,到处都是战马与士兵的尸体,有些更是被踏成了肉泥,死状惨不忍睹。
铛!
跋拓彪手持马刀,磕飞一支飙射而来的弩箭,心中的怒火再也忍不住了,腾得窜到了嗓子眼里,满嘴钢牙紧咬着,仿佛恨不能将徐晃咬成碎片。
“该死!”
跋拓彪暗骂一声。
本想着一波箭雨袭杀,好让对方长长记性。
但眼瞅着对方稀松、单薄的列阵,箭雨袭杀不过是个浪费资源而已,起不到任何作用。
不得已之下,跋拓彪只能再次下令:“弟兄们,后队变前队,随我一起进攻,这次务必要将南阳汉军,诛杀殆尽,一个不剩!”
“杀—!”
鲜卑骑兵同样憋屈了一团怒火。
他们不由分说,立刻勒马降速,准备调转方向。
希吁吁—!
战马的嘶鸣声中,似乎带着一丝愤怒与憎恨,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它们似乎也被鲜卑将士玩得很是不爽,这才刚调转方向不久,又要调转方向,而且劲儿使这么大,你马爷爷的脖子,都快被拉长了。
“徐晃狗贼,有种与我决一死战!”
跋拓彪的举起手中的马刀,扯着嗓子,愤怒嘶吼。
可惜......
徐晃可听不懂鲜卑话。
不过,他从对方龇牙咧嘴的模样中,也能判断出对方嘴里,必定没什么好话。
当然了,徐晃不在意,战场之上,你死我活,能有好话才怪。
不过这也证明,对方已然被风筝战术激怒,而越是这样,对方就越是难以仔细思考,就越是难以摆脱风筝战术的粘性。
“速退!”
正铛跋拓彪引兵转向时。
徐晃再次下令,调转方向,准备迎战。
嗖!嗖!嗖!
一波箭雨打过去。
猝不及防的鲜卑士兵,再次如割麦般倒下一茬。
跋拓彪愤怒,下令追杀,拼尽全力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一波箭雨罩过来,却只有零星数人躺在地上,完全起不到破阵的效果。
反观徐晃大军。
接二连三的箭失袭杀,不仅仅间隔短,而且准确率高,往往一波箭雨打下来,至少也有数百具尸体躺倒,被踏成肉泥。
完全不成比例的战损比,宛如一柄森冷的刀锋,狠狠地扎在跋拓彪的心坎里,他已经从最开始的愤怒,逐渐演变成了恐惧。
因为!
当他准备败走离开时,却发现南阳汉军的骑兵,就像是狗皮膏药一样,死死地黏住自己,不断以神鸢强弩,射杀本部的有生力量。
以至于,从最开始的绝对数量优势,一路变成了持平,而现在已然少于徐晃大军,成为对方口中,惊慌逃窜的猎物。
“该死!”
“简直该死!”
“南阳汉庭到底耍的什么战术?”
“咱们以前,怎么从来没有见到过?”
跋拓彪心里顿时万马奔腾。
这马不是普通的马,而是大名鼎鼎地草泥马。
原本,他还想以绝对的优势,将对手直接碾压,杀个一干二净。
可到头来看,自己甚至连对方的兵马都没碰到,便被反杀了个一干二净,虽然时间拖延的比较久,但却是以众将士的性命为代价。
尼玛!
太憋屈了。
身旁将士喊了一句:“将军,咱们该怎么办?若是照这样下去,咱们非得全军覆没不可。”
跋拓彪当机立断,铿锵言道:“速速退往后方,我还真不信了,徐晃两千兵马,真敢一路杀过来?抄袭我军后路?”
“弟兄们。”
跋拓彪厉声呼喊:“速速回军,不得有误。”
众将士匆忙应了一声,丝毫没有最开始的嚣张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