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为重要得是,他们兄弟们不必因为接受南阳汉庭的安排而分开,这样会让青州黄巾的安全感爆蓬。
此刻,司马俱也跟着附和道:“管兄,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兄弟是想着你,才过来告诉你一声,到时候我占领兖州,你占领青州,咱们拥兵数十万,何愁不能与南阳为敌?”
“而且!”
言至于此,司马俱强调道:“袁将军已经联系好了刘焉、刘表、刘繇,一旦明年开春,他们会从南面进攻南阳,牵制南阳的兵马,咱们分据兖州、青州,自然更加安全。”
“啊?”
管承顿时一愣,不可思议地道:“这怎么可能?居然连刘焉、刘表、刘繇都要进攻南阳?他们不是汉室宗亲吗?”
郭图就喜欢这种啥都不懂的小白,当即解释道:“汉室宗亲又如何?南阳皇帝陛下已经触犯众怒,不知有多少世家豪族,准备对他下手。”
“这两年南阳汉庭的风声虽然强势,但已经是强弩之末,一旦刘焉、刘表、刘繇对南阳展开进攻,那么接下来,南阳内部的世家豪族必然奋起,以星火燎原之势,席卷天下。”
管承愣怔不已:“果真?”
郭图肯定地点点头:“自然,在下岂能当着管将军的面扯谎。”
管承皱眉:“渠帅,咱们该怎么办?”
黄巾虽众,但大多数都是农民出身,没有见过什么大世面,甚至今天听到的很多消息,好多名字,全都是他们第一次听到,忽然碰到这个大人物说出这样的话,自然有些惶恐。
但是......
管亥绝非是普通的黄巾。
他从最开始,便是黄巾的渠帅,足足干了七、八年时间,经历过的事情,远远比郭图想象中要多,是没有那么好忽悠的。
此刻,他皱着眉,脑海中不停地思索:“司马兄,兹事体大,可否给在下一点时间考虑,如果考虑清楚了,我们自会给你答案。”
“在下何尝不知兹事体大。”
“不过......”
司马俱显然没有准备退让,轻声道:“如今徐荣已经快过了琅琊走廊,可能要不了多久,便会赶来北海,咱们现在若是没有决定,可能就来不及部署了。”
“你可是渠帅,在军中素来一言九鼎,这些人全都听你的吩咐,只要你考虑清楚了,他们一定会追随的。”
“不如......”
言至于此,司马俱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你现在就想,我们就在这里等着,做出决定后,咱们立刻开始部署,胜率会更高些,徐荣可不是个好对付的家伙。”
“瞧见没有!”
司马俱扭头瞥向带刀的侍卫,轻声道:“这位乃是袁将军帐下大将颜良,他原本便是琅琊人,你若是同意,他会协助你的。”
管亥明显感受到一丝不对劲儿,他的目光扫过三人,冷声言道:“司马兄,此事毕竟涉及到我部数十万人的性命,你难道就这样相逼?”
“管兄此言何意?”
司马俱自然不承认胁迫,轻声道:“决定权,始终在你手上。”
管亥瞥了眼郭图、颜良:“哼!在我手上?那我若是不答应呢?”
司马俱神色骤变,怒火噌得窜到了嗓子眼里:“管兄,你可别不识好歹,我是为你考虑,这才给你这次机会,难不成你要到南阳,给人家当个兵?”
管亥昂首睥睨司马俱:“我只知道,南阳汉庭给咱们带来的粮草、冬衣、帐篷,是咱们的救命恩人,而袁绍一兵一卒不废,便要我数十万人为他卖命。”
“哼!”
怒哼一声,管亥嗞着钢牙,最后一句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告诉你司马俱,你可以为了一己私利,让麾下的弟兄给袁绍当狗,但我管亥绝不会如此!”
“你......”
司马俱勃然大怒,抬手指向管亥,正要开口怒怼,却被郭图直接打断:“管将军,你当真已经做好了决定吗?”
管亥怒目圆睁:“自然!”
郭图扭头瞥向管承:“那你呢?也愿意在南阳当个兵,然后一辈子默默无闻吗?”
“我?”
管承皱着眉,显得比较犹豫:“我这......这......”
郭图自然清楚对方顾虑,旋即抬手指向管亥:“管将军,你若是杀了此人,这支队伍必然听你号令,届时大事即成,你便是青州牧。”
“啊?”
管承愣怔不已:“莪怎么能对渠帅动手?不能,绝对不能。”
管亥似乎早已经料到会这样,没有丝毫震惊:“哼!你们早准备杀人灭口了吧?那个叫颜良的家伙,根本不是来帮我们的,而是来杀我的,对吗?”
“哼!”
司马俱冷哼一声,干脆也不再藏着掖着:“你说对了一半,颜良将军的确是来帮助你的,但前提是你答应归顺袁将军。”
“而如果不答应,那么就只能杀了你,然后带着北海这帮弟兄,亲自与徐荣交战,从而坐稳青州。”
“管兄!”
司马俱长出口气,冷声言道:“不是兄弟我不给你机会,要怨就只能怨你自己,没有好好珍惜机会!”
“颜良将军,杀了他。”
言罢,司马俱大手一挥,冷声喝道。
下一个瞬间,就只见颜良箭步掠过司马俱,一个瞬身,直扑向前方的管亥,掌中的寰首刀飞快拔出,在空中划出一道森冷的寒芒。
然而......
管亥同样不是吃素的。
他可是沙场宿将,一步步摸爬滚打出来的,就在双方挑明的刹那,他纵身一个飞扑,直接来到旁边的挂剑处。
苍啷!
剑锋出鞘,寒芒闪烁。
管亥掌中长剑,从下到上,划出一道寒芒,迎着颜良劈落的刀锋,以硬碰硬地强磕上去,发出铛的一声清脆,闪出万千星火。
在黄巾军中,管亥自然是万人敌的猛将,他自己也非常有信心,可以跟颜良一较高下,但当双方交手的这一刹那,管亥顿时感觉到不妙。
此刻,正有一股浑厚的力量,顺着长剑,沿着臂膀,宛如涛涛的黄河水般,汹涌澎湃地闯入他的体内,不断的冲击着他的五脏六腑。
管亥只感觉,自己的长剑上挑着的,不是寰首刀,而是一座小山,那股浑厚且延绵不绝的力量,简直压着他喘不过气来。
只一刀!
管亥便知自己不是其对手。
“嗬啊!”
管亥咬牙嘶吼,两条粗壮有力的臂膀,好像被震断了一般,身子如遭千斤重锤猛击,五脏六腑不住翻腾,喉咙一甜。
然而......
这还不算完。
颜良趁着这一眨眼的功夫,寰首刀一横,下一招奔雷般出手,冲着管亥的虎口要害,当即横削过去,一旦得手,管亥非死即伤。
“喝!”
管亥顿感不妙,当即发出一声爆喝,竭尽全力,将颜良的刀锋直接磕开,随后他向后飞掠数步,朝着帐篷猛地劈开个口子,作势便要窜出去。
只可惜,颜良反应极其迅速,一个箭步直接跟了上去,掌中寰首刀凌空劈下,当即断了管亥逃跑的路线,随即一招横断苍山,刀锋冲着管亥的脖颈直接扑了过去。
“住手!”
忽然,一个声音赫然响起。
颜良的刀锋在距离管亥脖颈不足一寸的地方猛然停下,回头瞥去,乃是管承声嘶力竭,开口制止:“他是我的渠帅,即便要杀,也该由我来杀。”
颜良瞥了眼郭图,似乎在等郭图的命令。
然而,管承却在此刻,再次开口:“如果你们杀了渠帅,我也不会独活,到时候这支队伍你们未必可以掌控,要知道我们跟随了渠帅足足七年!”
“你这是何意?”
郭图试探性询问道:“莫非......你要投靠我们?”
管承长出口气,点点头:“没错,我可以投靠你们,但有个条件,让我亲手杀了管亥,然后亲手将其埋葬,也算是全了这么多年的感情。”
“哎呦,有点意思。”
郭图淡然一笑,不可思议地盯着管承。
“渠帅,对不住了。”
管承眸中含泪,朝着管亥颔首点头:“我不愿意归顺南阳汉庭,当一个小卒,我想当青州牧,真正当家作主,掌控自己的命运。”
“你......”
即便此刻,管亥也不知该怎么说好。
管承走上前,苍啷一声,拔剑出鞘:“渠帅,我跟了你这么多年,咱们虽然不是兄弟,但却胜似兄弟,以前我什么都听你的,但这一次,我不能!”
“原谅我!”
言至于此,管承再也忍不住了,两行热泪,不禁夺眶而出。
噗!
长剑猛刺,冲着管亥的心口,直接扎了进去。
管亥瞪着眼,一脸的不敢置信,唇角渗出一丝血迹:“阿承,你......你竟然......”
噗通!
下一秒,管亥仰面朝天,轰然倒地。
颜良眼睁睁看着剑锋洞穿心口,那样的深度,不可能活。
他这才收起寰首刀,朝着郭图颔首点头,言外之意,没有问题。
郭图淡笑,走上前来,轻声道:“管承将军,恭喜你,只要咱们战败了徐荣,守住了琅琊郡,那么你便是青州牧,可以真正掌控自己的命运。”
管承没有抬头,依旧泪流满面:“先不说这个,我要亲手藏了渠帅,然后给弟兄们一个交代,否则难以真正掌控这支队伍。”
郭图点点头:“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