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营地大门展开,乌泱泱的兵马涌出来。
见此一幕,刘辨轻轻挥手:“冲上去,将其剁成肉泥。”
众将士早已做好准备,齐声山呼:“诺。”
当下,一大批兵马强压上去,守在营地门口,便是一阵刀劈斧砍,单方面的屠杀。
毫无疑问,锁定胜局!
******
司隶,关中。
通往长安的官道上。
一支队伍正在火速急行,漫天的烟尘激荡,明显是在急行军。
“再快点!”
“快点!”
一个骑着战马的魁梧汉子,正手持马鞭,扯着嗓子呼喊。
这支队伍已经整整急行军了三日,每日皆在五十里左右,以步兵而言,已经堪称优秀了。
可是......
这样的速度,依旧难以满足主将的要求。
毕竟,南阳已经发起总攻,而且是三路大军一起动手,长安危在旦夕。
最要命的是,在他们身后是骑兵,是陇县的骑兵。
他们若是放马追杀,只需要一两日便可追上。
虽然到现在没有发生战争,但这支兵马的主将却依旧不敢有丝毫携带。
“高将军!”
正在这时,从后方策马飞来一员悍将,皱眉招呼道。
“子谦,何事?”
高嵇扭头瞥向对方。
“情况有些不对。”
后方悍将王进皱着眉,摇了摇头。
“哦?”
高嵇微怔:“有何不对?”
王进倒也没有犹豫,直言道:“按照常理,从陇县方向杀出来的兵马,应该要和咱们的伏兵碰上才对,但到现在还没有消息。”
“没消息,便是好消息。”
高嵇完全不予理会,他现在更害怕听到消息。
对于他而言,只要没有后方伏兵的消息,潜意识里,陇县的骑兵就没有追上来。
这自然是个好事,而且还是天大的好事!
“非也!”
但追之而来的王进,却是摇了摇头:“高将军,他们在该出现的时候,没有出现,这是不符合情理的,而且极有风险。”
“或许......”
王进皱了皱眉,轻声道:“对方已经猜到咱们会有伏兵,因此可能会绕道截杀。”
高嵇闻言,顿时愣怔:“绕道截杀?”
王进颔首点头:“没错!”
嘶—!
高嵇惊诧,倒抽一口凉气。
显然。
他已经意识到被对方绕路截杀的风险。
尤其现在,他们已经连续急行军,整整三天,将士们全都是精疲力尽的状态,在这种状态下,若是遇到对方骑兵,估摸着只有死的份儿。
“该死!”
高嵇暗骂一声,转而问道:“那依着子谦的意思,咱们现在应当如何?”
王进不敢有丝毫犹豫,给出自己的意见:“末将以为,咱们应该立刻停止急行军,改为缓慢行军,先等上后方伏兵的消息,然后再急行军。”
“不可!”
高嵇却毫不犹豫地否定:“你难道不知如今长安的局势吗?”
王进岂能不知:“当然明白,可一旦对方绕路截杀,咱们就只能等死啊。”
高嵇反问:“若是没有绕路截杀呢?贻误了战机,你我可能吃罪的起?”
“这......”
王进无言以对。
的确。
这样的罪名,他这样的芝麻官儿,压根吃罪不起。
高嵇深吸口气,冷静言道:“子谦,我明白你的意思,但现在,长安更加重要,咱们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回长安。”
王进自然清楚高嵇的无奈,缓缓点头:“好吧,咱们继续行军。”
高嵇略一沉吟,终于还是稍稍退让:“你将斥候全部撒出去,着重前方,若当真有情况,速速赶来汇报,不得有误。”
王进拱手:“诺。”
旋即。
策马飞奔离开,安排斥候侦察。
可是,斥候安排了没多久,便有兵马回报:
“报—!”
“急报—!”
高嵇勒住战马,望着前方赶来的斥候,不等对方行礼,便开口询问:“发生了何事?”
斥候大喘了口气,抬手指向前方:“将军,小人一路探查到了斛水附近,发现对岸有骑兵运动过的痕迹,而且兵力至少在三千骑以上。”
“什么?”
高嵇顿时一愣:“有骑兵运动的痕迹?”
斥候极其肯定地道:“没错,的确如此。”
“该死!”
高嵇暗骂一声。
恁娘的!
还真的被王进这小子说准了,马腾居然猜中了伏兵,准备绕路截杀。
三千精骑兵啊,那可足足有三千精骑兵!
虽然,自己麾下的将士过万,但急行军状态下,他们手上甚至没有兵器,一旦遭遇,必然成为对手的活靶子。
“传令停军。”
不敢有丝毫犹豫,高嵇急忙下令:“快!停止行军,让后方拉兵器的马车快速跟上,其余人暂时列阵防御,原地休息,恢复体力。”
传令兵铿锵回应:“诺。”
旋即。
策马飞出,厉声呼喊:
“将军有令,停止行军,列阵防御,原地休息。”
“将军有令,停止行军......”
“......”
正在急速行军的队伍猛然停下。
各军将士立刻开始整军,按照简单的圆阵列阵,原地休息。
兵器正在运输的路上,他们甚至还没有拿到兵器,便有士兵抬手指向前方:
“快瞧,那......那是什么?”
众将士齐齐扭头望去,但见视野的尽头处,一股由烟尘组成的洪流,正在疯狂的卷向他们的部队,跟着便有轻微的地动,在脚下震响。
“是西凉骑兵!”
烟尘的洪流中,一杆黄底黑字的大纛旗,迎风招展,上书一个斗大的“庞”字,格外耀眼夺目。
他们自然清楚,马腾麾下有两员大将,其一是马超,其二便是庞德,而这“庞”字大旗,俨然就是庞德。
“该死,竟然是庞德!”
“他可是仅次于马超的猛将!”
“为何会是他,咱们该怎么办啊?”
“手里连兵器都没有,这仗要怎么打?”
“......”
此刻,便是高嵇本人也意识到不妙,如果当初可以听从王进的意见,先停下来,拿上兵器后,再行缓慢行军,只要能列好阵,便不会太被动。
但是现在......
对方忽然杀到了跟前,而自己的队伍,甚至连兵器都没有,这意味着他们只能赤手空拳与敌军骑兵打。
恁娘的!
简直惨不忍睹。
高嵇紧咬着钢牙,瞪眼凝视着前方洪流。
正当他犹豫不绝时,王进上前,朗声言道:“将军,下令吧,速速撤军,以最快的速度,拿到兵器,或许咱们还能有些胜算。”
不得已之下,高嵇只能依计行事:“好吧,也只能如此了,速速撤退,寻找运输兵器的车辆,然后列阵迎敌,不得有误。”
呼啦—!
乌泱泱的兵马齐齐扭头,撒开两条腿,飞一般的狂奔。
如此一幕,正好被策马赶来的庞德撞见,庞德心中狂喜,将手中的马槊一招,铿锵下令:
“弟兄们,长安这帮家伙必定是在急行军途中,手里没有兵器,给我冲上去,将其诛杀,一个不剩,为此前战死的弟兄,报仇雪恨。”
“杀—!”
浓郁的喊杀声响起。
庞德高举起马槊,猛一夹马腹,整个人如同一团烈火般,冲着乌泱泱如同潮水般溃败的长安兵马,席卷过来。
噗!噗!噗!
他双手持槊,不停飞刺,快如闪电,每一槊戳下去,或是心口,或是脖颈,或是肋下,总之尽皆要害,一招毙命,绝不拖泥带水。
呼!
他反手抡出一道如月的寒芒,将沿途的两个士兵,直接诛杀,巨大的力量顿时将其抛飞,接连撞到三、五人,方才停止滑行。
“庞德在此,挡我者死!”
这一声嘶吼,如山崩、似海啸、胜惊雷。
那些没有兵器的长安士兵,一个个吓得脸都绿了,纷纷扭头回望,立刻转道,彷佛生怕撞上这尊杀神,再将自己诛杀于此。
“庞德老儿休走,王进在此!”
忽然,斜刺里一骑飞窜而出,掌中战矛抡起来,竟有种挑着大山的感觉,一股凛冽的劲风冲着庞德面门,直接撞来。
即便是身经百战的庞德,都能感受到对方这一矛中,蕴含着何等样的力量,他不敢有丝毫小觑,握紧马槊,迎着劈来的战矛,以硬碰硬地强磕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