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可惜......
韩当、张辽已经完成变阵。
然而西凉骁骑的队伍太过庞大,想要转向弥补,又谈何容易。
甚至,当号角声响起时,西凉骁骑拨马转身的太过突然,还引起了阵阵的骚乱。
如果说张辽、韩当这八百骑,算是一艘小舟,那么数千西凉骁骑,便是一艘巨舰。
小舟尚且掉头不易,何况是巨舰?
董旻心急之下的决定,再次让张辽抓住了破绽。
他毫不犹豫,铿锵下令:“冲—!”
众将士齐声怒吼:“杀!”
张辽猛一夹马腹,坐下战马昂首一声嘶鸣。
它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汹汹战意,当即四蹄翻腾,长鬃飞扬,带着张辽猛冲向那西凉骁骑的防御薄弱之地。
张辽左手虚握在前,右手实握在后。
匹马冲锋,右手猛推槊杆,向前猛刺的同时,手腕使个巧劲,猛地一拧,当即有一股诡异的力量,从槊杆末端传导至槊锋。
铛!
磕开西凉骁骑刺来战矛的同时,槊锋宛如打着旋转的蛟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轻易间洞穿了敌军身体。
噗!
刺破皮肉的声音响起,张辽双臂灌注神力,当即挑起尸体,向左右猛地一扫,砰砰砰,尸体抛飞,撞飞左侧奔来的三、四骑兵。
紧跟着,张辽反手又是一招超大范围的横扫千军,将右侧及前方涌上来的西凉骁骑,顷刻间杀了个一干二净。
希吁吁~~
张辽猛一夹马腹,继续向前猛冲,宛如伏波劈浪一般,悍勇向前,槊锋飞舞,断肢残臂,四下横飞,恐怖至极。
在张辽的带领下,麾下精骑一点突破,整支队伍宛如一柄锋利的宝剑,不断地撕裂西凉骁骑的防线。
仿佛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队伍居然向前突进了三十余个马身,以至于后方迂回弥补的西凉骁骑,愣是跟不上张辽的进攻节奏,被其远远甩在身后。
向前!
再向前!
继续向前!
......
噗!噗!噗!
张辽跃马猛冲,掌中马槊抡出一道如月的寒芒,将面前仅剩的三个西凉兵,瞬间击飞,彻底冲破了西凉骁骑的防线。
“冲—!”
一声令下。
八百精骑鱼贯而出,宛如出海的蛟龙,向着更广阔的天地,呼啸而去。
正在观战的董旻勃然大怒,扯着嗓子呼喊:“快!拦住他们,快下令,给我拦住他们!”
传令兵拱手抱拳:“诺。”
呜呜呜—!
沉闷的号角声再次响起。
但是,你我尽皆骑兵,速度上相差不多,焉能再追得上。
望着逐渐远去的数百精骑,董旻暴跳如雷,胸中怒火不住翻腾:“杂碎!弘农王帐下,怎会有如此强悍的骑兵队伍?”2
*****
汜水关。
金鸣炸响,战火纷飞。
大帐中。
董卓皱着眉,气得左右来回踱步。
他大概怎么也没有想到,延津方向的关东鼠辈,居然如此难缠。
即便自己的精兵赶来助阵,足足两日,依旧没能将其击溃。
“报—!”
正在这时,帐外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董卓顿时一愣。
喊杀声尚未停止,难不成已经打退了贼子进攻?
他忙不迭举目望去。
但见,帘帐起,从外面转入个传令兵,欠身拱手道:“丞相,雒阳方向加急信笺。”
雒阳?
董卓心理咯噔一下,感觉不妙。
他大手一挥:“快,呈上来。”
接过信笺。
嘶—!
董卓展开浏览,眼珠子上下一翻滚,不禁倒抽一口凉气。
大谷关告破!
京师仓遇袭!
......
一连串的噩耗,宛如重锤一般,砸在董卓心理。
虽然,河阳津一役打得顺利,汜水关之战平分秋色,但大谷关一破,京师仓遇袭,彻底将董卓继续战斗下去的希望泯灭。
“这......”
董卓目瞪口呆,拿信的手微微颤抖,身子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动,足足后退了两、三步,方才止住退势,稳住身子。
“丞相,您这是......”
李傕横出一步,担忧地道:“可是雒阳方向,有什么坏消息吗?”
董卓深深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他将信笺递给李傕:“稚然,你自己看吧。”
李傕接过信笺,目光上下扫过,同样是眼瞪如铃,惊骇不已:“这......这怎么可能?大谷关有徐荣、吕布二人驻守,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告破?”
“该死!”
李傕自然清楚大谷关的战略意义:“大谷关告破,南部防线彻底撕开,如今对方又趁机突袭了京师仓,咱们已无再战之力啊。”
此刻,董卓已然返回上首:“你的意思......咱们应该撤退?”
李傕拱手抱拳:“文优之见,的确是目前最好的办法,只要丞相能够返回长安,扼守函谷关,贼子必不敢西进。”
“嗯。”
董卓饶有兴致地点点头:“强留于此,必会陷入死地,不如退守长安,养精蓄锐,以待时变,再战不迟。”3
“传令下去。”
董卓毫不犹豫,当机立断:“全军战至今日傍晚,待贼子退却时,以最快的速度返回雒阳,只留胡轸引兵驻守,拖延时间。”
李傕欠身拱手道:“诺。”
旋即。
他躬身退出大帐。
上首董卓浓眉紧拧,铁拳紧握。
他是怎么也不敢相信,弘农王居然可以战败徐荣、吕布,甚至还能轻骑快马突袭京师仓,如此手笔,简直惊为天人。
“该死!”
董卓陷入沉思,暗自咒骂:“到底是何方神圣在暗中襄助?居然能令弘农王于短时间内,蜕变至此。”1
难以忘记。
当初邙山上遇到刘辨时。
他还是胆怯到浑身颤抖的孺子。
但谁能想到,才不过大半年的时间,对方居然像是换了个人,不仅战败了徐荣、吕布,更将自己全盘的布局,彻底粉碎。
难不成......
大汉气数未尽,又有光武重生?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