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狸一滞,有点没回过神,指着自己鼻子问道:“我看?”
谷缰</span>“嗯,你家小姐已经看过了,未见异常,方才我也叫流公子看了,她也没瞧出蹊跷,你且看看。”
风狸有点脸红,难为情地说:“你们都看不出来,那我就更……”
“未必,群策群力,或许有不一样的见解。”李落一脸严肃,将手中信笺递给风狸。风狸皱着秀气的眉头,仔仔细细看了起来,直到看得头昏脑涨,依旧没有半点头绪,刚要服输的时候,一抬头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李落和流云栈早就不见了踪影,她顿足娇呼,气呼呼去找谷梁泪诉苦。
这条路是众人走过最奇幻的一条路,前一步还在林边,下一步却能到溪水对岸,左右景物变化不定,根本没有规律脉络可寻,如果没有那张地图,谁也走不出这里,只怕没走几步就会迷失在这片地底世界之中。李落走的很小心,毕竟走在这条路上的不是只有他一人,还有草海大甘十余万联军将士。中军骑将士授命前后奔走,务必要诸军将士不能踏错一步,一步风平浪静,下一步就有可能万劫不复。直到此刻,先前被困的冷冰诸人才明白那个神秘人所出谜题的真正含义,两点之间,的的确确未必是直线最短,而最先勘破这个秘密的李落感触更深,试图找到这个地底空间的规则,日后说不得可以借助这股神秘的力量来遏制天火渊雪。天火渊雪之能非常人能够抵挡,既然如此,就只有用这般超乎寻常的力量来抗衡。只不过这里纷杂的规则并非是他一个人多看几眼就能领悟,那个神秘人刻意提醒也未必全然都是好意,说不定他也在觊觎这片地底空间的力量,不过势单力薄,只能借助其一点皮毛,若说领悟怕是也未必。
大军走了几日,众人皆被这神秘莫测的神秘力量所摄,连着数日说话声都少了,一向桀骜的草海将士俱都如履薄冰,在天地之力面前,所谓勇武着实不值一提。
这一日大军行进,刚刚踏过一片草地,忽地前军将士飞马来报,前头似有出口。李落一震,带着诸将急急去了前军处。果然,在草场的尽头有一片白茫茫的影子,这是除了地底奇幻色彩之后第一次出现的白色,夹杂着阵阵寒风,气温骤然低了许多,让人忍不住打寒颤。
钟离玺哈了一口寒气,出口成霜,竟是极冷,“大将军,不对劲,有点太冷了。”
李落伸出手试了试,这个温度足以滴水成冰,约莫与当年在西府时寒冬腊月里的气温差不多少。这还是众人没有出去,倘若越往前,气温只会越低,就怕身后的将士扛不住这般寒气。此行北上,他和相柳儿都有准备,也怕遇上恶劣天气,骤寒落雨皆有防备,不过到底也算是轻装简行,较之应付恶劣的天气,极北的危险还是首要。弓弩带了不少,药草诸物也不少,但是这越冬的棉衣的确不多,他出入极北好几次,这个地方温润如春,确有暴雨骤寒的时候,但说落雪还真没见过,除了极北正中那座高耸入云的连天雪山之外,别处并未见有雪迹。
一股劲风扑面而来,寒风刺骨,内力稍弱的将士都觉难耐,不由自主退后半步,略带骇然看着眼前那抹白光。
“这地方,是哪?”没人回答的上来,雾气茫茫,冰寒刺骨。
李落点齐一营将士,铁甲精骑和天火白袍都不怕冷,跟上前去,一行众将前去探路,余众暂领命后退,等探明那抹白光到底是什么之后再做定夺。
众人小心上前,越靠近白光处,风势越来越大,寒气也越来越重,脚下草场中的青草未见枯黄,而是落上白霜,将绿意封冻了起来。再往前走,便可见这些青草尽数被寒冰冻结,脚踩上去发出一阵阵清脆的断裂声,好似是盛夏的季节突然在一瞬之后转为寒冬,草色来不及变化就被冰封了起来,如果不是这群不速之客,这片被冰封的草场也许会百年千年长此以往,静静凝结在寒冰之中。
时间在这里,其实并不见得有特定的含义,就像这片被冰封的草场,很难说这一瞬是真的一瞬之前,还是一眼百年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