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嗯,你来盈袖城之前是什么人?”
李落想了想,道:“我也读过史记兵书,从过军,当过教书的先生,渡口的搬工,骗过人,害过人,也负过人。”
“你去过战场?”
“嗯。”
“杀过人么?”
“杀过。”
“多么?”
李落长出了一口气:“不少。”
“能说给我听么?”
李落沉默数息,轻声回道:“以后吧。”说完起身出了院子,似是不愿多说。沐清词没有强求,自顾坐在院子里喝酒,她觉得今天自己有些怪,竟然会对一个不知来历的陌生人说起她的心事,也许是这几天他身上那股莫名的气息所引,让她自以为已经死了的心又有了几分波澜。BiquPai.CoM
这样的日子过了三五天,小骨忽然忙了起来,每日里要出门七八次,每次都是空着手出门,而后抱着一大堆东西回来,还有人投递的拜帖和礼物。沐清词还是那副提不起兴趣的模样,把这些东西都丢给小骨处置,她看也不看一眼。李落远远瞥见过一眼,奉礼不可谓之不重,有绫罗绸缎,锦衣华服,还有送珠宝银两的,但她从来都不正眼瞧上一眼,倒是有人知道她好酒,搜寻几坛上好的美酒送过来,每逢这个时候,总能瞧见沐清词多看几眼,然后悄无声息地咽口水,动作很是谨慎,至少小骨便不曾发觉自家小姐这般窘态,只是被李落看见了,随之就是沐清词一记严厉带着威胁的眼神,大义凛然地让小骨将酒搬走,避开李落的时候,后悔心疼的她眉头直皱,心有多疼只有自己知道。
其实是她多虑了,别说送几坛美酒,就算送什么违禁之物李落也不会多瞧,当初还有人往弃名楼送柔媚无骨的歌姬呐,价值连城的珍宝更是不少,照这个模样,至少也得送她几个俊俏官人才好。
较之当年,差远了。
小骨倒也不是所有的礼都会退返回去,沐清词让她留什么,她就留什么。李落虽然没怎么留心,但也能看出玄机。她虽然脾气古怪,住进小楼的这些日子里就没见她笑过,当然也没见她生气动怒,唯一一次嗔怒还是被李落撞破她看见美酒偷偷咽口水的时候。不过脾气怪是怪了点,但并非不通情理之人,这不收礼有些时候比收礼更易得罪人,就像有些时候送礼之人明明知道那府上不会收自己的奉礼,但却一定要送,有时候送去注定会被退回来的礼比不送更能讨好人,人心难测,可见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