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牛大义凛然,临危受命,简直忠贞不二的比贞洁烈妇还要更胜百倍。李落暗乐,岂能叫你如意,低声说道:“这厮一向懒惰,你不在,它定不能好好守着太白一族的基业,肯定偷懒,不如你先扣着珠子不给它,若有功,再赏不迟。”
青牛大急,一边向李落呲牙咧嘴的示威,一边向血璃讨好卖乖,简直比市井小人还精明,还要没有底线。血璃琢磨了琢磨,觉得李落说的话很有道理,不过在他心里可不是这么想,堂堂太白一族的基业,寒酸的让人不忍直视,姑且就把那座家徒四壁的太白山当成太白一族的基业吧。当然那两块石头还是很神妙的,只不过极北之地多半没人吃力不讨好的去打那两块大石的主意,要是有这个打算,在她睡着的时候早就有人下手了。
血璃盯着青牛娇叱道:“你好好看家,等我回来,要是太白山掉了一块石头,先天五行珠你就别想了。”
青牛悲从中来,遇人不淑,万万没想到临走还被那小子摆了一道,但是血璃的话它又不能不听,真是气煞老牛了。经后数年,极北,之地就多了一景,一头上古奇兽,不管刮风还是下雨,都守在太白山下,眼巴巴的看着太白山,倘若有一小块石头摇摇欲坠,都能惊出奇兽一身冷汗,简直比母鸟呵护雏鸟还要用心的照料着太白山上的每一块石头,万一有掉下来的,还得小心翼翼的再放回去,仿佛这苍石白山是玉琢的一样,不敢碰不敢磕的,好叫极北的诸般生灵大为吃惊。
这是后话,暂且不说了。
李落出了一口恶气,当然只是玩笑之语,但是他低估了青牛的死脑筋和它对血璃的敬畏之心,不过数载之后,青牛在太白山上倒是练就了一身举重若轻的本领,很是了得,如果再碰上白头凶猿,只怕也能不落下风,这倒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
南下的路太平也不太平,太平的是有血璃的剑,李落终于领受了成天花圃的景色,不太平的是鹿野那伽山上的雾似乎比来的时候还要浓了。
两人结伴南下,还是走的成天花圃这一侧,血璃虽说是个人,但堪比凶兽,较之青牛白虎不遑多让,从迷雾雪原南下也不是不可以,其实李落也曾怂恿血璃带着他走那条路,不过血璃不愿意,一是嫌冷,二是那边冰天雪地的没什么好看,但是有一处,就算是凶焰如血璃血剑,也似乎有意无意的避开那条灵河。
南下之路,无惊无险,走的好生无趣,也难得让李落喘了几口气。翻过鹿野那伽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这些异鬼闻到了血剑的凶味,没一个跑来送死的,李落旁敲侧击,询问这漫天迷雾在极北可曾有过,血璃装聋作哑,一问三不知,问什么都是一副你说的是什么,我听不懂的表情,要么就是说自己年纪大了,有些事早就记不住了云云,让李落莫可奈何,还能怎么办,打又打不过,除非是想自取其辱。新笔趣阁
当然也不是没有好事,这一路上血璃不再折磨他了,大约是瞧着路途上的风景和极北之地迥然不同,瞧的津津有味,忘了再调教他。李落看了半是好笑,半是心酸,独身一人,空活千载,换成是他,或许早就疯了。她的寂寞,李落不懂。
到了草海,联军的阵线又退了百里有余,和李落预料的没有错,相柳儿并未有打算与镇族的异鬼大军力敌,没有解开迷雾的虚虚实实之前,相柳儿决计不会把草海铁骑葬送在这里,而且战死的将士越多,异鬼得实力不减反增。
草海的斥候见到有人从鹿野那伽南下,都吃了一惊,等李落自报家门,这些草海骑兵不敢怠慢,一边领着两人回营,一边快马飞报给营中诸将知晓。
到了营门外,李落停了下来,他不得不停,因为守营的将士不许他们入营。李落没有说什么,拦住发怒欲将闯营的血璃,神色凝重的望着这座大营,脸色很阴沉,这种阴沉,并非是被人怠慢之后的不满和愤懑,而是忧和愁。这次北上的日子不算久,但是草海的局势好像比前次来的时候更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