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落眉头紧锁,沉吟片刻缓缓说道:“草海铁骑来去如风,平川地域更见其所长,而且不必困于一隅,想要取胜的话就要先找得到追的上。这一次草海骑兵围攻涧北城,板田府的草海铁骑不再是无迹可寻,也就没有了踪迹飘忽不定的优势。而我们,恰恰可以学一学草海骑兵作战的办法,攻其不备,以强击弱。”
诸将微微点了点头,此议的确有几分道理,但似乎还不足以弥补大甘将士兵力上的差距。
“以往兵书记载,对阵骑兵,尤其是诸如蒙厥轻骑这样的军队,几乎没有什么稳言可胜的法子,无外乎就是弓兵射杀,步兵以盾阵和矛阵拒敌,再加上屯骑和虎贲冲散轻骑兵阵,辅以其他一些因地制宜的变化。但不管是哪一种办法,都需要借助地势,须得拦得住敌军骑兵,或者能诱敌落入埋伏当中,要不然骑兵将士就算没有取胜的把握,但如果他们要走,也没有人能阻挡的了。”
“大将军的意思是我们主动出击,不再以守代攻?”袁骏思索道。
“我正有此意。如今草海诸部志在涧北城,如果我们不进攻,他们多半不会出兵邀战。倘若我们诱敌,怕是涧北城坚持不到草海敌军落入圈套的那一天。”
“可是,大将军,如果正面强攻,咱们的兵力恐怕有些不足。”呼察冬蝉固然胆大包天,但对面的草海骑兵早有耳闻。当年呼察冬蝉还在牧州时没少和草海铁骑交过手,那些追风逐电的影子历历在目,呼啸而来,呼啸而去,若是寻常大军只能望之兴叹,徒呼奈何。
“兵力的确不足,不过就看这一仗怎么打。”
“咦?大将军想怎么打?”
“我以前的时候曾想过,倘若依靠兵书兵法,能否胜过草海骑兵尤其是蒙厥铁骑?恐怕很难。不拘于古法,参而鉴之,但不必遵从,这一战要打出我们自己的变化,才有可能与草海雄豪一决高下。”
诸将窃窃私语,不遵古法,以一己之力决战最难对付的骑兵,这样的想法历朝历代的良将猛将几乎都有过,但极少有人能成功。虽然互有胜负,但最终得胜的战役大多还是借鉴了前辈的兵法,或是城墙,或是山川地势,诱敌埋伏,诸如种种,但很少有人能独辟蹊径,战而胜之。所以当李落说出要自成一法而战时,帐下诸将都有些担忧。
袁骏仔细想了想,沉声说道:“要解涧北城被困之危,时间不能拖得太久,这是掣肘大甘将士的不利之处。不过草海敌军要围攻涧北城,骑兵的优势发挥不出五成,而且有迹可循,这是他们的劣势。如果能避开我方的不利之处,转而攻击敌方的劣势,这一战定有机会。”
李落点头笑道:“袁将军所言与我不谋而合,诸位将军可有什么计议,可以扬敌之短,避敌之长?”
诸将议论纷纷,一言一语的讨论起来。这是李落惯用的办法,大战之前都要和营中将领仔细推敲这一战之中会遇到的情形,虽然不敢说料敌如神,但总归不至于遇乱会手足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