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身形动了一动,想要拱手上前,但不等动作,便被旁边的同僚兼好友给拉住。
对方更是疯狂地向其使眼色。
疯魔了不成,敢在这个时候叨扰皇上?
那人想了想,觉得有些道理,便微微点头,继续端正站着,不敢再有丝毫动作。
这一幕落在了秦毅澍眼中。
若是搁在平常,他最是厌烦犹豫不决之人,但今日却也无心计较,只抬了手道,“春闱之事到了哪一步?”
“回皇上。”此次担任主考官的,乃是礼部甄尚书,朗声回答,“正在糊名易书,大约还有三日,便可进行批阅试卷。”
“春闱每三年一次,乃是朝廷选拔可用之人的关键,务必要仔细公正,不得有任何纰漏。”秦毅澍强调。
“皇上放心,微臣明白。”甄尚书拱手,“内帘官每日调换所负责之事,外帘官亦是每日轮岗,且每日抽签决定所做之事,微臣确保没有任何纰漏。”
甄尚书做事素来稳妥,秦毅澍颇为放心,此时神色舒缓,“嗯。”
而后扫视了一眼底下,“既然诸位爱卿没有旁的事,便退朝吧。”
“嗯……安国公,贺严修,秦霈佑留下。”
“是。”贺严修三人应声。
“退——朝——”
随着明海的高声,其余人皆是缓步退了出去。
秦霈垣走的时候,斜眼瞥了秦霈佑一眼,甚至到崇阳殿门口时,又回头看了一眼。
越王秦凌澍此时经过秦霈垣旁边,压低了声音,“大殿下需记住喜怒不形于色这句话才行。”
秦霈垣自觉失态,忙收回了目光和脸上的愠怒,稍微歪了歪脑袋,“是,皇叔所言极是。”
“你还年轻,万事需得沉住气,小不忍则乱大谋。”秦凌澍笑道,“不过是皇上近日看着三殿下身子刚刚恢复,多多看顾而已,到底是亲生父子,许久不见,此时父子之情更是浓厚之时,倒也寻常。”
“是。”秦霈垣点头,却也蹙眉,“说起来,三弟这病好的倒是极快。”
知道秦霈衡在幕后下了黑手,而秦霈佑又中了罂粟之毒时,秦霈垣寻人仔细打听过,知道了这罂粟的厉害。
秦霈佑能在发现之后三四个月治好,可谓出人意料。
“大约是因为平安县君的缘故。”秦凌澍道,“平安县君医术高明,既能治得了时疫,想来这样的病对于她来说也不在话下。”
“本王海听说,这贺侍郎似乎和平安县君不大一般,而那平安县君又生的颇为标志,倘若此事为真,这贺侍郎还真是寻来了一门如意婚事呢。”
如意到既是个美人,又能成为他的左膀右臂。
说起来,当真是可惜了……
当初知晓苏玉锦的身份和行踪时,派去的杀手被其身边的暗卫给拦下,他为此也再不敢单独刺杀苏玉锦,以免露出马脚。
不曾想,这苏玉锦竟然一步步到了这个地步。
也不知道,当初还年幼的苏玉锦,知道多少东西,对他有没有威胁……
秦凌澍失神,秦霈垣却是冷哼了一声。
好的婚事,谁又没有呢?
闫思颖即将过门,闫家这样的家世和地位,岂是一个区区县君可比?
也就贺严修这样行事乖张的人才想到这样的偏路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