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锦用那棉絮将方才残留的药水擦拭干净,幽幽道,“这伤就自己长好了。”
贺严修,“……”
摸了摸鼻子,贺严修解释道,“能够刺杀皇上的,必定是亡命之徒,箭头淬毒是常有之事,我也是心中担忧,便想着来寻你看一看,既是无事的话,那我心中也就放心了。”
“二爷尽管放心,伤势无恙,方才已是擦了药,不出两日便好了。”
苏玉锦出言宽慰,又去寻了身衣裳来,让贺严修重新换上。
衣裳是苏玉锦在青河这里寻成衣铺做的,按着贺严修的尺寸,手艺和布料质地都不能与贺严修平日里所穿的衣裳比,只是惦记着应急时穿戴,苏玉锦便按每个节气中衣裳的厚薄,皆是备上了一两身。
贺严修此时穿上的这身是这些时日新做的,宽窄长度都颇为合适。
唯独这料子确实比着家里的要差上一些。
不能说苏玉锦不上心,不舍得给他买更好的料子,实在是因为青河离京城太近,许多家境富裕之人,为彰显实力和面子,大都直接去京城采买衣裳首饰,所以青河这边铺子里头卖的布料最好的也不过是中等偏上一些。
眼下身上所穿的料子,大约已是苏玉锦能够买到的,十分不错的布料了。
看来下次也不能单单是给苏玉锦银票金子什么的,这些当用的东西,也该准备上一些。
晚饭苏玉锦做了清炖羊肉锅来吃,配上白菜,萝卜块,藕块,豆腐,就着炭炉子来吃,最后来上一碗烩面,饱腹十足,滋味亦是十分鲜美。
因为苏玉锦说过,这伤需得两日才能好,所以贺严修十分坦然地在这里住上了两天。
苏玉锦尽心尽力,一日三顿饭,变着花样儿的给贺严修来做。
贺严修吃的满足,也没忘记一样重要的事儿——兑现上次回京时对苏玉锦许下的承诺,将她的身契交还给她。
苏玉锦从贺严修的手中接过那张薄薄的纸时,有那么一瞬间觉得有些恍惚。
自到了这个世界,她的身份便是外室,是奴婢,这两年的时间可以说都已经慢慢适应乃至习惯了这个身份,而且一直在积攒身家,期盼着早些拿回卖身契,好过逍遥自在的日子。
而现如今拿到自己的身契,去衙门消了记档,自己便是自由身,实现了当初既定的小目标,倒令人有些难以相信这是事实了。
看苏玉锦拿着卖身契发呆,贺严修接着道,“我着人到处找寻你的家人,只是大约时日有些久了,暂时还没什么线索,待得了信儿后我便立刻告诉你。”
苏玉锦顿时愣了一愣。
二爷要帮她找家人?
先是还了她的身契,又要帮她找寻家人,二爷这是要答谢她这两年做事尽心尽力,屡次看好了他的病症,所以给予嘉奖?
“多谢二爷。”
苏玉锦连声道谢。
平心而论,二爷的确是个真心实意善待下人的主子,是值得她尊重的。
无论她是不是自由身,都该好好为二爷做事才对。
因为得了卖身契而欢喜,苏玉锦下午时做了钵仔糕来吃,到了晚上时,又做了许多琥珀核桃仁,鱼皮花生等一些小零嘴,让贺严修回去时带着。
待送走了贺严修,苏玉锦便拿着自己的身契,领着艾草去衙门里销了记档,得了新的户籍。
眼看着那户籍纸张上盖着的新鲜红印,苏玉锦的嘴角咧到了耳朵根去,晚上从会宾楼拿了几样菜,还有上好的桂花酒,回去让艾草和柳妈妈陪着喝上两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