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与平常无差的话,却使她全身都颤抖了起来。
他抚了抚她的脸,“白黎,我死了,你会不会难过。”
“不会。”白黎颤抖的说着,声音跟醒时没有改变,干涩且难听。
“是吗?咳咳咳……”顾落琛咳了几声,血流了一地,他却好像不在意一般,又开口问道,“那你会不会记得我?”
白黎将唇咬着,心里早已千疮百孔,眉梢却跃上了笑意,“你若是死了,我便忘了你,这辈子都不会记得你,再找个又帅又体贴的人,生儿育女。”
“那真是太好了。”他跟着她一起笑,声音低沉晦涩没了生机,“看来我还真不能死。”
他又猛地咳了几声,手指勾住了她的头发,微微用力。
白黎吃疼的皱紧,不解他的用意。
他却将戒指弯成了一个圈,“虽然现在很草率,但是……”
白黎心疼一颤,似乎知道了他即将要做什么。
顾落琛握住她的手,将发丝绕成的圈套进了她的无名指上,“白黎小姐,你愿意嫁给顾落琛先生为妻子吗?为他生儿育女,一生不离。”
他将誓词简短化,因为他实在没有太多的力气。
良久白黎都没回应,顾落琛执拗的握着她的手,摇头失笑,“对不起,那张离婚协议不作数。”
他艰难的说出这句话。眼前的景象逐渐模糊,他凭着最后一丝力气,得意洋洋的说,“无论你愿不愿意,你都还是我的妻子。”
终于在这一刻,白黎哭了出来,抵着他的鼻子,“我愿意。”
她又扯了一缕头发,同样的缠绕在他的手指上,“我说我愿意,顾落琛你听到了吗?所以你不能死,你死了我就成小寡妇了,你忍心吗?”
可是无人回她,四周剩下的大概只有洛竹的啜泣声了吧……
“好戏落幕了呀。”不远处科洛弗伸了伸懒腰,奶包不知道何时站在了他的身边,他皱着眉,眼里闪过一丝不忍。
科洛弗的大手拍着他的脑袋,“心疼了?毕竟你们曾是伙伴。”
奶包的脸色瞬间一变,惶恐的低头,“不敢,他只是叛徒。”
科洛弗阴沉沉的笑了一声,“很好,只要你遵守本分,爷会好好对你的。”
他转身就走,也不理里面的残局。
奶包跟在他的身后,他怀中的手机正显示着拨通中。
……
顾落琛已经在手术室里抢救了一天一夜了。
病危通知书已经下过了几次,白黎双手抱膝蜷在了椅子上,不言不语。
周围嘈杂的声音,她好像没听到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顾严的声音不怒而威,他从Z市赶来,得到的却是这样的噩耗。
洛竹在门口捂着嘴流泪,毫无没有生机的脸上,再听到这句话后,仿佛来了劲。
她跌跌撞撞的朝白黎走来,一巴掌甩到了她的脸上“都是你害的!”
她声音尖锐,锋利的指甲在白黎的脸上拖出了一两丝血痕。
白黎的脸微微侧向一边,眼里全是灰败,掌印几乎占了她半张脸,她微微阖目,也认同了洛竹的说法。
为什么不能够听他的话,划清界限呢?
如果她不曾成为顾落琛的弱点,也许此刻他就能完整无缺的站在她的面前吧。
顾严听到这话苍老的面容泛起了暴怒,他走到了白黎的面前,破口大骂“你就是个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