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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亮,赵致一个人回了永平府,去处理粮食之事,刘江和赵才留在了这里,盯着这些少年。
不是不相信这些少年,人心难测,他们跟着赵致才几天?在没有彻底掌控他们之前,小心一些总没有错。
真要是跑了几个,那赵致真没地哭去。
回到永平府,先是回了一趟家,给梁翠服用从拼宝宝上买来的药,然后勾兑烧酒,联系王宝过来拉。
尽管现在知府以及一大批士绅觊觎赵致手中的酒水,但该做的生意还是要做的。
那三个丫头是个勤快人,人还能行,把院子收拾的井井有条,甚至还将一些倒塌的墙壁修好,这让梁翠的生活一下子轻松了许多,脸上多了不少笑容。
和万千普通母亲一样,现在他最担心的就是赵致的婚事。
不过,受限于眼界,她将目光放在了赵小花、赵小蝶和赵小翠身上,整天在这三个丫头面前夸赞自己儿子的优秀,同时打听这三个丫头的家世,心里还在琢磨着,这三个丫头哪个屁股大,哪个能生儿子。
这年代童养媳现象非常普遍,买卖女童当童养媳的事司空见惯,梁翠并不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什么不对。
堂屋中,忙活完烧酒之事的赵致伺候着梁翠,将利福平以及一些抗结核病的药物服下。
这不是第一天用药了,赵致从京城回来,就开始给梁翠用药。
随着药物的施用,梁翠的精气神好上不少,脸色也渐渐红润。
堂屋中,赵小蝶拿着一个抹布,仔仔细细的擦拭着赵致之前购置的家具,那叫一个认真,那叫一个仔细。
坐在椅子上的梁翠看向赵小蝶,把一旁的赵致拉了过来,凑到耳朵边,小声说道:“小蝶这娃娃骨架大,是个能生儿子的坯子,我都问过了,她家之前就在京城东边的通州,后来家里遭了灾,家里人又得了病,只剩下她一个,是个可怜人。
她打小就和她娘学习针线活,织的布齐整好看,针线活没问题,人也老实,踏实能干,现在十四岁,再过一两年就能生孩子,你可得抓紧!”
赵小蝶原名陈蝶儿,家住通州,大体遭遇和梁翠说的差不多,被赵致买来之后,改为赵小蝶。
这三个丫头的名字,不是赵致瞎改的,“碟、花、翠”这三个字,都是她们名字中带的。
站在旁边的赵致一脸尴尬,忙解释:“娘啊,这事还早啊,现在说这个干啥啊!”
梁翠一脸埋怨的道:“你这孩子懂个啥,这年头结婚娶媳妇可不是容易事,你也老大不小了,现在好不容易遇到了,当然要抓紧点。
小蝶这娃娃要是放在外面,肯定会被媒婆踩烂门槛,你现在赚了钱不假,可不能好高骛远。咱们农家人,娶个农家媳妇就好了,那些深宅大门的小姐,一个个娇生惯养,可不适合你。
别看重相貌,那都是假的,吹了蜡都是一样,只要能生儿子,比啥都强。”
说话之间,梁翠的声音有些大,被正在忙碌的赵小蝶听到。
耳根子微微泛红,可她并没有离开,甚至还带着一丝小窃喜。
也不是说这个时代的女性都喜欢英雄救美的举动,和普通人相比,赵致确实有能力有本事,读过书,认识字,明事理,还能赚钱。
放在外面,也能称得上一句“俊杰”。
赵小蝶家人尽殁,只余她一个,在这种灾荒年月里,一个女孩子讨生活谈何容易?
之前被人卖来卖去的日子早就受够了,挨打挨骂挨饿都是寻常,要不是命大,早就死了外面。
她可不愿意再过那种日子,要是能嫁给赵致,以后就不用再担心过那种日子了,这可是天大的福气。
手下的动作慢了许多,身体不由自主的往那边凑,耳朵竖了起来,想要听听赵致怎么说。
“娘啊,现在说这些事还早,我还有一大档子事等着处理,这事不着急,不着急!”赵致打着哈哈。
“你这孩子,这种事提前定下来也没啥,为什么非要如此呢?”梁翠语重心长的道。
“哈哈哈,那啥,那啥,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就先走了!”
赵致打着哈哈,急匆匆的往外面走去。
赵小蝶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脸上满是失落和失望。
可想了想,像赵致这般豪杰英雄,只有那些大门大户的小姐才能配得上,而她不过一个流浪丫头,如何配得上呢?
“你这孩子,真一点都不懂事!”梁翠站了起来,指着赵致的背影,说教道。
倒不是说赵致不在乎这种事,所谓“天下未定,何以为家”,现在连一千人的小目标都没有达成,哪里有心思想这些事?
赵致摇着头,走出了家门,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往城中心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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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家粮店,这是永平府最大的粮店,是永平府有名有姓的士绅陈家有操办的。
陈家有,举人出身,为人圆滑,祖上出过进士,官至侍郎,当年在永平府也是一号人物。
他的几个同年,如今在朝廷做官,依仗着同年的关系,近几年也算风生水起,势力也就比李鹏翔稍微差一些。
家中良田无数,产量丰腴,多出来的粮食就被他拿出来卖。
城中的粮店数量不少,基本上都是士绅们在操办,这种生意,寻常百姓无法插手进去。
赵致想要买粮,根本绕不过这些士绅。
历朝历代都是如此,几乎所有的造反者,都要和这些士绅联合,不然的话,光是士兵所需要的粮食,都没法凑齐。
当然也有不和士绅联合的造反者,李自成就是如此,甚至每到一处,屠戮一处的士绅,所以他只能像蝗虫一样到处劫掠,最后被乡勇棒杀。
陈家粮店的顾客并不多,几乎没有什么人,店小厮靠在门口的柱子上点着头,打着瞌睡。
赵致来到小厮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喂,起来了!”
店小厮一下子清醒不少,职业化的假笑立刻浮现。
“这位爷,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