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青云门弃徒(2 / 2)

“我们都把嘴和鼻子捂住。”

“腺鼠疫病死的人,一定要焚烧,这个瘟疫传染很强,往往十室九空。”

万历八年,山西大同瘟疫大作,十室九病,传染者接踵而亡,数口之家,一染此疫,十有一二甚至阖门不起者。

吩咐完这一切,朱翊钧才想到,山西大同这里,腺鼠疫很严重,必须要隔离管制。

他把蓝自大叫来:“告诉魏允贞,大同的腺鼠疫很严重,必须把大同封城一个人都不许出去。”

“腺鼠疫病死的人必须烧点,得病的人必须把衣服扒光烧掉,把方子拿给魏允贞,让他把所有药铺管制起来,还有城里的粮食,拿着银票,向大同府里的大户买粮食,开粥厂赈济百姓。”

“粥要插筷子不倒,如果筷子倒下,管理粥厂的差役,人头落地!”

“我就不进城了。”

“好!”

蓝自大答应一声,从马上把褡裢拿下来,这里面有王命棋牌,见棋牌如见皇帝,四品以下官员,可先斩后奏!

虽然没有棋牌官,但是魏允贞见过蓝自大,他知道这是万历皇帝身边的锦衣卫。

“这个病,你能不能治?”旁边魁梧的大汉问朱翊钧。

“这个病,一般郎中治不了,只有我能中,我可是李时珍的徒弟。”

“李时珍?”旁边美髯公问:“就是原来太医院的御医李时珍?”

“没错,在京里李时珍教过我医术。”

美髯公顿时热络起来:“既然是李神医的徒弟,一定能治。”

“你说说,这个小伙子得什么病?”

旁边江溪沙撇撇嘴:“李神医嘉靖年就离开太医院,你才多大,骗人的吧。”

这英姿飒爽的女人,居然他信他。

“我不会治病,难道你会吗?”

江溪沙冷笑一声:“你要是能治好这位小哥的病,我就拜你为师!”

“要是我治好,你做我妻子?”朱翊钧露出笑容。

旁边秋彤和李四撇嘴,他们可不信,主子爷就没见过李时珍,看来他为了泡妞,开始信口胡诌。

这时张敬修拿着药过来,他们这一行,带着不少东西。

朱翊钧看了看药材,说了一句:“小四,赶紧煎药。”

这时一个老头走过来,他大喊一声:“住手!你个乡野郎中,就像治病吗?”

这老头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小伙子,他又把脉看一下:“这是伤寒。”

这老头看了一眼李四手中的药材,他摇摇头:“你们这是要杀害人命吗?”

此时城外聚集很多人,众人围着看热闹。

“老头,这叫清瘟败毒散,知道什么叫瘟疫吗?这是草原传过来的,俺答的归化城,已经死了几万人,不按照我说的做,大同也会死很多人。”

“放屁!妖言惑众,你小小年纪,懂什么治病。”老头骂朱翊钧一句。

“小四,不要管他们,赶紧去煎药,再晚就就不活了。”

“放肆!”

此时一辆那车内,一个男人走出来,此人面白如玉,长的英俊潇洒,下车把扇子展开。

“这位是大同府里的黄立行,黄神医,他已经行医三十多年,他说伤寒,就是伤寒!”

朱翊钧摇摇头:“敢问阁下是?”

“瞎了你的狗眼,这位是山西巡抚高文荐,高抚台家的大公子。”

“哦,原来是高抚台家的公子,敢问尊名?”

江溪沙旁边的美髯公,听到此人是巡抚高文荐的儿子,他的双目露出惊喜的目光,他推了推江溪沙的胳膊,此时她也知道师傅要她做什么。

“再下,高祐贞。”

“哦,原来是高衙内,不知祖上是不是高俅,哎,不对,高俅家的衙内,卵蛋不是被割掉了吗?”

“你!”

高祐贞旁边的家丁,听到朱翊钧的话,要过来打他,小四和张敬修挡在他前面,如果当今皇帝被揍,这可闹出大事。

这时蓝自大带着锦衣卫赶来,大同府只有十几个锦衣卫,这些人都是安排在这里,探查俺答所在归化城的敌情。

蓝自大把嘴和鼻子围住,大喊一声:“所有人都不许动,原地站好!”

见到身穿飞鱼服的锦衣卫,高祐贞和家丁老实起来。

高祐贞问:“出了什么事?”

“大同府有瘟疫,一个人都不能走,就在城外搭建帐篷住。”

“马上知府就到,你们吃不好用度,大同府统一发放。”

“啊!”

“瘟疫!”

周围几十人七嘴八舌。

江溪沙看了一眼朱翊钧,还真被这个小郎中说中。

美髯公又推了推江溪沙,让她和朱翊钧说几句话。

“官爷,这位可是抚台的大公子,我们家大公子要赶回太原府,迎接圣驾呢。”

蓝自大没好气说:“你们要把瘟疫传染给陛下吗?”

“哼!张嘴抚台,闭嘴抚台,就算是抚台家的大公子,又怎么样?我大明什么都不多,就是差遣的巡抚多,这巡抚算个什么鸟官,永定河里的王八,都比这巡抚多。”

蓝自大也是看到朱翊钧的目光,得知他被欺负,在给他出气。

江溪沙目漏凶光,这朝廷的鹰犬,也太目中无人,看来此人就是万历皇帝小儿身边的人,她想除之后快。

此时大同知府魏允贞带着大队人马赶来,不让他们进城,就在城外安扎帐篷,蓝自大到大同府,看来当今圣上已经到大同府,他想暗中保护,有怕被骂。

就这样魏允贞用眼睛一直找,朱翊钧把鼻子和嘴都捂上,又低着头,不上他看。

在锦衣卫和兵丁的带领下,他们在大同城外安扎帐篷,小四去煎药。

蓝自大说朱翊钧的药方有效,就是有效,他又给朱翊钧安排一个差事,给这里人抓药。

当然,还把江溪沙安排当他的下手,这可把江溪沙气够呛。

在煎药的时候,江溪沙问:“你叫什么?”

“青云门弃徒韩立。”

“你不是李时珍李神医的徒弟吗?”

“这老头也把我抛弃了。”

朱翊钧把药倒进碗里,看着江溪沙的眼睛问:“你叫什么?”

“江溪沙,我们是行商。”

“你何必强调呢?”

听到朱翊钧这么问,江溪沙感觉这个男人很聪明,这是发现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