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时了?”
“巳时三刻。”
上午十点了,朱翊钧刚睡醒,这可真是睡觉睡到自然醒。
肚子有些饿,朱翊钧叫来小太监:“是不是该用膳了?你这奴才,一点不想着朕。”
小太监赶紧给自己两个嘴巴:“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用过饭,吃了两只大虾、半个肘子,还有两碗八宝饭,又吃了一些蔬菜,不得不说,皇帝的小灶不错,比光禄寺的膳食好很多。
朱翊钧在乾清宫附近溜达,吃过饭消消食,这样对身体好,他问小太监:“你叫什么?”
“回皇爷的话,奴婢叫冯忠,是内书堂冯公公的人。”
这小太监很可能是冯保的人,冯保把他安插在朱翊钧身边,用来监视他的一举一动,例如今天吃什么,今天见了谁,今天说了什么?
看来也要培养自己的人,朱翊钧记得历史上张鲸这个太监对万历皇帝很忠诚,而且就是这个人斗倒冯保,他何必自己出手?借用张鲸的手,搞掉冯保,再让张鲸做一些脏活,抓住他的把柄。
“你去给我叫张鲸。”
不一会小太监带着一个身材挺拔的太监到乾清宫。
“内府供用库右副使张鲸,叩见皇爷,皇爷万岁万万岁。”
“你就是张鲸?”
“奴婢就是。”
张鲸身材挺拔,眼睛大大的,而且声音洪亮,不是电视剧里太监尖锐的声音。
“跟着朕进来。”
“遵旨!”
朱翊钧一挥手,不让冯忠跟进来,坐在椅子上,他问张鲸:“你家什么地方的?”
“回皇爷,奴婢老家北直隶新城县,很小就进宫。”
“哦。”
“家里还有人吗?”朱翊钧一副领导谈话模样。
“还有父母、弟弟、妹妹。”
“想当司礼监掌印太监吗?”
张鲸跪在地上,他磕头如捣蒜:“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冯督公对我们照顾有加,奴婢不敢窥探督公之位。”
“朕记得一句话:不想当总兵的兵不是好兵,不想当掌印太监的太监,不是好太监。”
“冯保他都当了这么久东厂提督兼掌印太监,应该歇一歇了,他很累,你们也上不去,这样大伙都累。”
朱翊钧拍了拍张鲸的肩膀:“你说是不是?”
张鲸没有说话,他也不敢说话。
朱翊钧笑了笑,让他站起来,看着他眼睛,张鲸似有躲闪之意。
看来他真想往上爬,只要有野心就好,就怕他没野心。
“听说先帝吃了太医院邹智这个老头开的药驾崩的,你去给朕查一查,这个老头家住什么地方,家人在不在京,再让邹智给母后看看,她最近身体不适。”
“敢问皇爷,是皇帝嫡母还是……?”
“生母,万历六年三月,朕加尊号慈圣宣文皇太后李氏,她可是朕的亲生母亲。”
张鲸内心颤抖,皇爷如此说自己的生母,似乎有些不满她,难道发现先帝被人加害?
“皇爷,奴婢应该如何做?”
朱翊钧冷笑:“看来你也就配当内府供用库副使,这辈子也干不了司礼监掌印太监。”
看到皇爷挥挥手,就像轰苍蝇一样把他轰走,张鲸后背都是冷汗。
二月天气寒冷,走出东暖阁,张鲸的后背都是冰茬,乾清宫的大门缓缓关上,张鲸脑子飞速旋转。
晚上,戌时,张鲸带着内府供用库几个太监,把邹智的府邸围住,他敲了敲门,邹智家的老管家给他开门。
“您找谁?”
“太医院的邹太医在吧?”
“您是?”
“东厂张宏,要见邹太医。”
老管家带着张鲸进府,随后几个太监跟上,他们今晚过来抓人,要把邹智的家人带到内府供用库关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