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修道不是老年人的专利。

柳舒还未开口，林向顺好了气，说的话却更惹人生气，“几位还年轻，我就不报官了，但我劝你们日后还是走正途为宜。”

顾清源自进门就沉默不语，这会却忽然开口，“林志，林向，本来是希望兄弟二人志向远大，共谋前程的好名字，结果为了区区蝇头小利就能出卖兄长，林大人是何道理劝我们走正途呢？我看你们林氏遭此大难，是报应不爽吧，整日烧香拜佛有什么用。”

柳舒看着林向脸上的表情几经变换，最后撕裂开来露出狰狞的惨笑。

林向立刻驱散堂上众人，就连林夫人也被一脸惊异的请了出去。

柳舒没想到林向对顾清源这段话反应这么大，惊讶看向顾清源。

林向却是恨声道，“你懂什么！官场上的趋利避害而已！”

顾清源却没管林向反应，字字诛心道，“浔阳林氏和长安林氏原本同属一支，只是你哥哥官做的大，便居家迁居长安。你心生嫉妒，便向皇帝密报林氏私藏灵珠，你以为你哥哥只是失宠而已。结果，长安林氏因此覆灭。你为了避祸，便迁来这沧澜镇。我说的，对也不对？”

自他看见林氏府邸的腰牌手令眼熟起，这些猜测就逐渐成形。

从前，景歌在驱魇时便坠入林志女儿林婉的梦境里。那段充满血色的故事，只用寥寥数字就能描述。

梁朝皇帝沉迷修仙，又因为祖训不能搬到明面上。自打得知林氏有灵珠开始，他就计划着用合法的手段将灵珠据为己有。于是，他指使官吏告发林志和汝阳王谋反，林氏抄家，女子没入奴籍。抄家之后的灵珠，便成了皇帝私库中的宝贝。

林向一脸不可置信，颤声道，“你如何知道！”

柳舒只当顾清源是因为来自百年后，熟悉这段历史才有此一言。只是景歌却也愤愤不平道，“你这老贼实在可恨！你活该！”

下一秒顾清源就被夏昱淮抢白，“咳咳咳，如今，你还不信我们是仙门中人吗？”

夏昱淮转头对着顾清源使眼色，顾清源也懂了他的暗示。

顾清源继续道，“你以为，那灵珠是如何而来？那便是我师父早年云游四海时赠予林氏的！当初赠珠时，便算到林氏有此一劫，没想到千算万算，还是算不过亲情暗害！”

顾清源什么时候有云游四海的师父了？

又赠送什么灵珠给林氏了？

林向闻言颓然瘫坐在椅子上，喃喃道，“人算不如天算，人算不如天算。”

惨笑几声后，起身正色行礼道，“林某有眼不识泰山，刚刚多有得罪，还请几位饶恕则个。既然，几位远道来我林府，那可有什么破解之法？”

还真是直接，果然是能干出举报自己亲哥哥这种事情的人。

“你既做下大逆不道之事，这些便是对你的惩罚。我师父同林氏到底交情匪浅，所以今日才遣我们来解救林氏。如今林氏种种迹象都表明是有诅咒缠身，不过，具体是什么，我们还要观察几日才可。”

柳舒就看着顾清源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满口胡诌，不过达到目的就好了，谁管是不是真的。

不过，这当官的说胡话就是信手拈来。

林向恭敬低头称是，又唤来林夫人，让为几位仙门弟子接风洗尘。

林夫人一见丈夫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心下更是相信这些人是来解救林氏的。

当夜，一行人就住在林府安排的思柳院。

安顿好冥月，柳舒起身就要探探林府虚实，却在凉亭中看到拿着个珠子不断把玩的郁桀。

自从这厮跟上以来，沉默的可怕，柳舒都怀疑他被夺舍了，毕竟从前在柳舒的识海里，那可是聒噪异常，嘲讽技能拉满的。

看着柳舒跑了出来，郁桀才暗哑开口道，“你说，是不是世事都有注定？”

柳舒一愣，怎么半夜都容易emo吗？问这么哲学的问题做什么?

“唔，其实，世事都有命，但却不能认命。”柳舒一直以来贯彻的就是，每个人都有自己修行的课题，但是命运却永远把握在自己手里。

就像她的课题是原生家庭带来的阴影，她就努力让自己和自己和解，努力放下心中阴翳的情绪，努力向上挣扎，或许是吸引力的法则，慢慢的她身边的人也变得生动有趣。如果她沉浸在负能量里，不往上走，就永远被原生家庭拖进沼泽里，脱身不得。

郁桀闻言不置可否，只是继续盘着珠子，柳舒看着眼熟，好像是林明远为之而死的苍灵珠？

“苍灵珠让林明远送了命，林氏那颗所谓灵珠，不过是孕育这颗苍灵珠边角料做的装饰品，却也能让数百人送命。”郁桀低沉出声。

仿佛和自己沾边的，都是不祥之物呢。

柳舒低头沉思良久，“怎么说呢，有些事情都是必然的，而有些事情是偶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