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冲着那先天蚊虫的份上,这个朋友自己交定了。
“你确定是蚊道人的后裔?没有看错吗?”崔渔问了句。
“废话!你可别忘了我是谁,我是大魔神蚩尤,我曾经看到过那只蚊子,这是绝不会错的。”蚩尤情绪有些激动。
“道兄,你怎么了?”巫不凡一双眼睛看着崔渔,见到崔渔呆愣愣的坐在那里,一双眼神中充满了诧异。
不知道崔渔好好的喝着酒,怎么就忽然出神了。
“没什么,不过是想起来一些事情罢了。”崔渔看着巫不凡:“道兄这孑孓可真是奇特,不知可否能赠我两只?”
崔渔有些不好意思。
巫不凡挠了挠头:“按理说区区蛊虫,我与道兄一见如故,道兄既然开口,赠送道兄几只倒也无妨。只是我却不是那种骗人的人,这每一只孑孓,都被我炼化成了化身。每一个孑孓,都相当于是我。莪要是将孑孓赠与道兄,反倒是显得别有用心了。”
崔渔听了还能说什么?
羡慕的眼睛都红了,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他是真的羡慕啊。
尤其是听闻巫不凡说,将每一只孑孓都炼成了化身,崔渔就更羡慕了。
这以后岂不是不死不灭了?
看着崔渔那副羡慕的表情,巫不凡撇了撇嘴:“道兄还羡慕我,却不知我也在羡慕你呢。我这孑孓遇见道兄之后,犹如碰到了天敌,道兄才是一个真正有造化的。”
崔渔闻言笑了笑,对于巫不凡的话不置可否。
此时的巫不凡绝不会知道,未来的自己潜力究竟有多大。
“可惜,太古蚊子不好控制,要是没有恰到好处的口诀,日后必定会被先天意志反噬。”蚩尤的声音在崔渔耳边响起:
“你要是当真想要这先天造化,等到此人日后被先天意志反噬,再来降服先天胎卵也不迟。”
崔渔闻言不语,只是继续与巫不凡喝酒。
“你可有操控这蚊子的办法?”崔渔问了句。
“没有!道家善于元神控制,你以后要是获得道家元神传承,可以将蚊子炼化为身外化身。还有你的绝对零度,是蚊虫的天敌。你的共工真血诞生出的真水,是蚊子的天然大补之物,可以相助这些孑孓血脉纯粹返祖。我觉得此人与你有缘,不如炼化了如何?”
“一旦真的血脉返祖,你在这个世界无敌了。所谓圣人,也不过是盘中餐而已。”蚩尤喋喋不休的在崔渔耳畔絮叨。
崔渔闻言只是与巫不凡吃酒,二人吃的酣畅,甄逸从远处走了过来。
“崔兄弟,对不住了。那真武山弟子是我请来的,再下代他向你赔罪!你大人不记小人过,莫要与他们计较了,后面咱们的行程,还要全赖他们相助呢。”甄逸对着崔渔举起酒杯。
“嗯?那二人本事我看平常的很,不及巫兄弟万一,怎么值得兄弟这般重视?”崔渔问出心中疑惑。
“你不知道,咱们运送这么一大批物资,一路上少不了围追堵截的人。从此地前往大虞国度,倒是有一条近路,但那条近路上,有一尊恐怖的鬼怪,唤做金光怪。那金光怪与真武山的弟子有交情,我可是花费大代价将他们请来的!”
“那什么金光怪,他们都有本事除去,更何况是我?我替你除去就是了,老哥何必焦急?。”崔渔笑盈盈的道。
“你不懂。他们哪里是金光怪的对手?就算是圣人面对那金光怪,也无可奈何。他们是顶着真武山面子刷脸去的!”甄逸苦笑。
崔渔闻言一愣,想不到这个世界竟然也流行刷脸。
“既然如此,我就给老哥一个面子。”崔渔笑眯眯的道。
他想到了崔老虎,本来就是想要小惩大戒,并没有当真想要弄死二人。
大袖一甩,两只蛤蟆摔在地上,然后一阵翻滚变做人形,面色狼狈的爬在船板上。
“真武山的弟子不过如此,看在东家的份上,饶你一次。尔等速速离去,莫要再来自讨苦吃。”崔渔声音中满是散漫、不屑。
“你敢瞧不起我真武山?”洪攫宝眼睛红了。
“师弟,走吧!莫要丢人献丑了。”崔灿灿按住洪攫宝的肩膀,扭头看向崔渔:“今日之耻,日后真武山必然有人讨回。”
说完话直接拖着洪攫宝出了船舱。
“师兄,咱们就这么忍气吞声???”洪攫宝心有不甘:“就这么落了真武山的名号?”
“这小子不简单,他之前一眼就叫你毫无反抗之力被镇压住,想要杀你也不过是一念之间而已。而且此人的身上有重宝,眼下不是起冲突的时候,等到了龙门涧,再请金光前辈出手,将他拿下!”崔灿灿压低嗓子道。
“需要请金光前辈出手?他配吗?”洪攫宝一愣。
“配!”崔灿灿咬着牙齿道。
洪攫宝一愣,扭头看着崔渔窗子上的背影,不由得身躯战栗,眼神中露出一抹惊恐。值得金光前辈出手?
再想想崔渔的定仙神光,更是不寒而栗!
他想过有人能击败他,但绝不是用这种匪夷所思的手段。
而且崔灿灿是真武山新一代的大师兄,怎么能就这么轻易的败了?轻易的被人折辱了呢?
崔灿灿不想看到崔渔,干脆直接进入船舱。洪攫宝站在外面,看着崔渔窗边的背影,洪攫宝面色阴沉,袖子里双拳紧握,坐在船上一言不发。
“洪兄莫要生气,那厮不过是武道二重天的修士罢了,不过是得了幸运手段,所以炼成了神通。料想他也是旁门左道,否则怎么会如此年纪,还在武道二重天徘徊?”此时五斗米教的修士孙恩从角落里出现,轻声出言安慰,似乎生怕惊动了船舱内的崔渔。
“那些旁门左道最善于鬼魅伎俩,暗中算计人,打人一个措手不及。实际上却不值一提。”五斗米教的修士轻言安慰。
听闻这话,洪攫宝似乎是找回了自信,声音铿锵有力:“不错!孙恩道兄说的不错,那些旁门左道,修炼初始以极大的代价获得诡异手段,出手必定惊人。然则不得正法,难望大道,生死籍难消,长生锁难破,终究是枯骨罢了。我等以后随着时间的流逝,修为越来越高,终究会将其远远抛掷于身后。我等日后长生逍遥,他们是冢中枯骨罢了。”
船舱中,甄逸对着崔渔敬酒:“多谢!”
崔渔笑了笑,甄逸转身走出船舱,去安抚真武山的练气士,只留下崔渔和巫不凡喝酒。
酒过三巡,喝的尽兴,然后各自散去。
巫不凡回到自家的船舱内,就见甄逸已经坐在屋子内等候。
对于甄逸的到来,巫不凡似乎习以为常,二人之间的关系可见不简单。
“真武山那两个练气士安抚完了?”巫不凡问了句,晃晃悠悠的坐在甄逸对面。
“你很少与人喝酒,而且还喝的这么醉。”甄逸没有点灯,而是静静的坐在黑暗中。
巫不凡酒气冲霄:“因为他值得。”
“真武山的弟子你都看不上,五斗米教的孙恩都不入你眼,他难道比孙恩和洪攫宝还尊贵?他虽然有些神通手段,但……洪攫宝、崔灿灿孙恩才是真正的贵人。”他不明白,巫不凡到底是怎么想的。
“你不懂!我也不懂!但是我的蛊虫懂!”巫不凡坐在了甄逸身前,豪放不羁的窝在软榻上:“我的蛊虫从来都没有害怕任何人。我六岁行走江湖,走南闯北十二年,入过太古遗迹,见识过人世间的各种高手,我甚至于还潜入过各大道统去偷师学艺。没有任何人能教我的孑孓有半点反应,我的孑孓见了任何生灵,都有一种迫不及待要扑上去,将天地万物都化作血食的冲动。”
“唯独遇见了崔渔。”巫不凡声音似乎有些喃喃:“它竟然怕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甄逸不是傻子,他当然知道意味着什么。
“你从哪里请来的这等狠人?”巫不凡开口感慨了一声。
“我说是宓儿用一双鞋子换来的,你信吗?”甄逸苦笑。
“宓儿是个有福气的孩子。”巫不凡一愣。
“确实是很有福气,可以逢凶化吉。”甄逸道。
船舱陷入了沉寂,也不知过了多久,巫不凡的话语打破了船舱中的寂静:
“不惜一切代价拉拢他!”
巫不凡道。
“我又不傻,我当然知道。”甄逸道了句。
“崔渔当真有这么大的潜力?”甄逸还是有些不敢置信:“他才武道二重天而已?”
“你不信我?”巫不凡问了句。
“我信!但还是觉得不符合常理。”甄逸苦笑着道。
“越是不符合常理,就越加不可思议。”巫不凡不紧不慢的道:“你自己考量吧。”
船舱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甄士隐!你什么时候回家?”甄逸忽然开口问了句。
“甄士隐在三岁的时候就已经死了,现在只有巫不凡。以巫为姓的巫不凡!”巫不凡声音低沉。
“那是一场意外!只是一场意外而已!”甄逸压低嗓子:“家族怎么会放弃你呢?”
“可是我现在过的很好。我不需要借助家族的任何力量!”巫不凡道了句。
“而四大家族,现在似乎过的很不好吧?大内深宫的熹贵妃想要翻转大局,不是那么容易办到的吧?”巫不凡的声音中充满了嘲讽。
“二弟!”甄逸苦笑:“你当真要袖手旁观?”
“我有我的命数,甄家有甄家的命数。四大家族已经腐朽,横行无忌也已经成为了历史!”巫不凡声音越来越低,最后逐渐响起了鼾声。
如果说有雪的地方就有白玉京,那么有河水的地方,就有三江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