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文远已咬牙切齿:“崔浩,这个背信弃义的小人!”
事到如今,田文远已将整件事想了个明白。
无非是他崔浩行刺失败,被李佑逮个正着。崔浩情急之下,便自承其罪,又主动揭发检举,将他田文远给供了出来。
这般主动揭发,为的不过是苟且偷生,保得性命罢了。
想到这里,田文远已恨那崔浩入骨。
你自己犯了什么事你还不明白么?那等死罪,还攀咬老子作甚?
难道这般主动揭发,你就能活命了?
一念及此,田文远将牙齿咬了又咬,他猛然抬起头来:“殿下,下官愚昧,遭那崔浩蒙蔽,还望殿下饶命啊!”
觉得这样说不够诚恳,他又磕了一头:“下官这就将我所知晓的一切全都招供出来,下官愿……愿主动供罪,将那崔浩诸般罪行,全都指证出来!”新笔趣阁
你崔浩不仁,就别怪我田文远不义了!
李佑仍是默然不语,但他的嘴角,已幽幽扬了起来。
不费吹灰之力……
……
“真没劲!本以为你到了博州,还要对那田文远威逼利诱,才能逼得他招供!”
“却是没想到,你还没开口,他就主动招了!”
官船之上,沧阳托着腮靠在船头,一脸的不满。
博州之行,自那田文远认罪之时,便已结束了。
剩下的就是田文远招供出崔浩,将崔浩定罪。
这些都是小事,李佑全都委任给胡泰来,他自己则带了沧阳、秦理二人返回齐州了。
中秋马上要到了,这等团圆节日,李佑总不好叫韦敏独守空闺。
李佑到这船头来,本是要问一问沧阳,她打算如何过那中秋,却没想一走近,便听到沧阳的抱怨。
李佑笑道:“那田文远主动招供,也是因为我使了妙计好不好。你那话说得,就仿佛我啥事没干,竟捡便宜了……”
区区挑拨离间之计,就叫那田文远恨上崔浩,如此一来,他岂有不揭发崔浩之理?
沧阳“切”了声,不屑道:“这案子从头至尾,你连半点证据都没查到,就靠着欺瞒哄诈,让那两个傻子自认其罪……”
她又眯起眼来,故作嗔怒:“你这小子,真真是阴险狡诈!”
这话李佑倒无法反驳,事实上这桩案子从头至尾,李佑一直在空手套白狼。
凭着那莫须有的证据,逼得崔浩造反。在崔福顶罪、无法给崔浩定罪之时,又以“崔浩被擒”为幌子,骗得田文远主动认罪,并转作污点证人,控诉崔浩。
从头至尾,他的确只靠着欺瞒哄诈,侦破了这桩案子。
沧阳嗔骂了两句,仍是不满,又恨恨道:“只可惜,没给那崔浩定下行刺谋逆大罪。否则,定能牵连到崔家,将那清河崔氏连根拔起!”
她当真是恨上那清河崔氏了,直到现在还不肯放过人家。
李佑哑然失笑:“你毕竟是差点做了崔家媳妇的人,竟这般狠心,要将崔家‘连根拔起’?”
“哼,一提这事我就来气!”沧阳俏脸生寒,横眉瞪眼道,“我巴不得那崔家因行刺之事受到牵连,被满门抄斩呢!”
李佑哈哈一笑,连连摆手道:“莫说那行刺罪名被崔福顶了去,便是崔浩担了这行刺大罪,也绝不至于牵连到崔家满门抄斩。”
那毕竟是清河崔氏,绵延千年的望族,其底蕴根基之深厚,可谓当世第一大族。
那等名门望族,再加上太子撑腰,自不会因牵涉行刺之事,就被抄家灭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