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佑拍了拍沧阳:“你放心好了……”
李佑的话还没说完,沧阳已听到身前传来“噗通”一声。
竟是那崔浩忽地瘫倒在了地上,他此刻一脸苍白,脸上渗满了汗珠。
可想而知,这崔浩听到田文远的名字,是何等惊骇惶恐。
李佑笑了笑:“你瞧他的反应,就该知道那田文远会不会招供了。”
沧阳仍是想不明白:“可是……可是咱们手头没有证据,如何……如何逼那田文远招供?”
李佑眨了眨眼:“没有证据这事,田文远可不知晓。咱们将这崔浩抓回州城,你猜那田文远会怎么想?”
沧阳愣了一愣,她设身处地代入田文远,仔细琢磨了一阵。
在田文远看来,李佑手里可是有铁证的,再看到崔浩被捕,那他定会认为李佑已知晓一切。
那他田文远岂有不慌之理?
李佑再将他拿下,稍一逼问,田文远会不招供么?
无需多想,沧阳立即判断,田文远定会招供。
田文远不过是从犯,他犯的罪过不重,并不像崔浩这般,一旦招供定是死罪。
对田文远来说,招了,或可戴罪立功,说不好只贬个职,连官身都还能保住。可弱势顽抗不招,那便是有意欺瞒皇子,抵死不认罪,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只要田文远不是傻子,他都会选择招供。
想明白这一点,沧阳激动起来:“那咱们还等什么,赶紧带上这死胖子一道,杀回博州去!”
……
夜已深了,田文远仍未睡下。
他正独自站在府中小院里,遥望着天上那明灯般的皎月。
明月高悬,再过几日便是中秋了,深夜时节已十分清冷,但田文远丝毫未有察觉。
自打李佑出了州城,踏上去往清平县的路,田文远就知道,这位齐王殿下再不会回来了。
崔浩已在书信里暗示过,要采取非常手段,对付这位掌握了他犯案铁证的皇子。
田文远与李佑毫无关联,他自然不会在乎李佑死活,坚定地站在崔浩这一边。
虽说治下死一位皇子,他田文远要挨批受骂,说不准还会被问罪降职。
但有崔家在,这点小事算不了什么。
只要替崔家立了功,日后总会有源源不断的好处。
更何况,田文远已从崔浩那里听到,崔家已傍上了太子殿下,就连他崔浩贩盐所得,也尽是效忠东宫。
如此一来,田文远就更有理由站在崔浩这边了。
太子与齐王,孰轻孰重,这不用多想。
想清楚这一点,田文远心里终于安定了下来。
他遥遥看了看天上月色,深叹口气:“崔县令,本官已仁至义尽,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老爷,老爷!”却是在此时,田府管家急匆匆跑到了后院来。
值此深夜时分,这般放声呼喊,实在非同寻常。
田文远回过头去,那老管家已跑到了院门口。
“老爷,不好了!咱们府外围满了兵士。来人说是……说是齐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