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疑?”崔浩咬了咬牙,“只凭怀疑,殿下就可举兵犯我县衙,强行捉拿本官么!”
说这话时,崔浩刻意正了正冠帽,那显然是在强调他朝廷命官的身份。
朝廷命官,自然不能随意扣留捉拿。
可李佑又幽幽笑道:“本王既有怀疑,亲自过来请崔县令问话,询问案件细节,这有何不妥?”
“问话?”崔浩冷哼了一声,又环首四顾,看着周遭的兵卫,“殿下就是这般问话的?”
李佑道:“本王贵为皇子,身边常带侍卫,他们并非来捉拿你崔浩,不过是来护佑本王周全。”
崔浩咬了咬牙,蹙眉半晌都没再反驳,显然他找不出李佑的破绽:“那殿下既是要问话,不妨一口气问清楚,早些问清楚,殿下也好早些去驿馆歇息。”
他这是在送客了。
李佑笑了,摆摆手:“不急,这案子错综复杂,本王想深入了解,还有许多问题要向崔县令讨教。依本王看,崔县令还是和本王走一趟吧!”
说着,李佑扬了扬手,那胡泰来已带着侍卫逼向崔浩。
这哪里是要问话,分明是要强行捉拿崔浩了。
崔浩急了:“殿下,无凭无据,你当真要强行捉拿下官么?你莫忘了,下官是崔家的人,又是朝廷命官!”
那言下之意,一旦撕破脸,李佑就不好收场了。
就凭他崔家势力,想在朝中弹劾李佑易如反掌。
李佑在朝中地位,本就不及太子、魏王等皇子,若再沾上无端扣押朝廷命官的污水,只怕日后更难与其他皇子相争了。
饶是最无法无天的沧阳,此刻都有些担忧:“李佑,冷静些,咱们不妨先去查案,待查明真相,掌握了证据,再拿这狗贼不迟!”.CoM
李佑已转过脸来,朝着沧阳轻幽一笑:“你以为我这时捉拿崔浩,全是意气用事?”
“额?”沧阳愣了愣,“不是么?”
现在没有证据,如何能强行捉拿?
这可不是平民小吏,这是朝廷命官,而且还是姓崔的士族。
所谓刑不上大夫,这等士族犯罪,若无真凭实据,你怎可贸然扣拿收监?
如果只是问案的话,在这院中问了也便罢了,大不了找间屋子当作审讯室,关他一晚罢了。
可带了兵强羁押,那问题就大了。
李佑笑着摇头:“你放心好了,我既然敢拿他,自是有把握能定他的罪。”
他这话是对着沧阳说的,但说话时声量并未控制,更像是有意要说给那崔浩听。
崔浩的脸色已变了变,他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
李佑回过头去,朝胡泰来摆了摆手:“拿下吧!咱们带回博州城去审!”
这话已然表明了李佑的态度,带回博州州城,那可就不是问话这么简单了。
这分明是将崔浩当作罪人,直接收押了。
崔浩已大叫了起来:“齐王殿下,你可要想好了,一旦你查不出证据,那可不是无罪释放这么简单了。本官定要弹劾于你,告你个带兵强冲县衙,无端羁拿朝廷命官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