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佑的手里,并没有能给崔浩定罪的铁证,所以他才故意使诈,以身为饵诱使崔浩兵行险招。
如今这计划已成了大半,崔浩果真派了人来行刺,那贼匪也已被拿下。
证据齐备,李佑这才杀到清平县,将这县衙给围了起来。
但却是没想到,崔福主动扛雷,将这行刺罪名给顶了下来。
这让李佑的如意算盘落了空。
那崔浩自知脱罪,竟已耀武扬威起来。
这可叫在场众人看得心头火起。
这其中,怒气最大的,自然是沧阳县主。
沧阳老早就恨透这崔浩,此刻见他嚣张跋扈,恨不得一鞭子抽死这白脸胖子。
可她倒是忍住了,毕竟她心里清楚,李佑手中没有治这崔浩的罪证。
行刺罪不用说了,崔福顶了;那灭门惨案,李佑手里的人证物证,也全是假证据。
那要如何治这崔浩呢?
沧阳气得直挠头,难不成辛辛苦苦跑这一趟,当真要空手而归?
沧阳正气得七窍生烟,却听得站在她身前的李佑,忽地冷笑起来。
“哼哼哼……”
这冷笑声阴戾可怖,听得沧阳心里都直发毛。
这冷笑声越来越大,李佑的动作也愈加舒朗,到了最后,他竟捧起腹来,笑得眼含泪花,合不拢嘴。
这般放浪形骸的开怀大笑,着实有些离奇,就好似他方才听见这世间最好笑的笑话一般。
沧阳听得傻眼了,这小子傻乐个什么劲呢?
李佑笑够了,这才直起腰来,他一面抹着眼角泪花,一面朝那崔浩望了过去:“我说崔大人,你是不是见有人顶罪,一时高兴,竟乐昏了头了?”
他的语调轻快悠然:“你难道忘了,本王此番前来,正是要来调查那灭门惨案的。”
一说起那灭门惨案,崔浩的身子簌的一颤,他的脸上也泛出惊惶。
李佑冷冷道:“本王现已掌握了铁证,证明五年前那灭门惨案,正是你在幕后指使!”
“崔浩,你为图私利,祸害地方百姓,现如今罪行昭彰,你还不认罪!”
李佑面上带怒,声振四方,一番痛骂可谓是正气凛然,慷慨激昂。
可此刻站在他身后的沧阳,却已被惊得六神无主,心里噗通噗通直打颤。
沧阳可是心知肚明,李佑手里哪有什么“铁证”啊?
物证书信是假的,人证也只有祁三、刘永两个小喽啰。
那俩小喽啰,怕是连崔浩的名字都没听过,哪里能指望他二人指控崔浩?
沧阳心下暗叫:李佑啊李佑,你既是没有证据,又何苦大言不惭说要治崔浩的罪呢?
若待会儿拿不出证据来,不等于白白将脸面送出去让人打么?
她的心里,已构思出一副李佑挨打的画面:那崔浩得意洋洋,张了五指便朝李佑脸上扇了过去,边打还边嚣张叫唤:“你不是说有证据么?快拿出来啊!”
想到这副场景,沧阳心下更憋屈了,她赶忙上前想要拉住李佑,与李佑耳提面命几句。
可她刚一上前,便瞧见那崔浩的反应,崔浩此时身似筛糠,颤抖个不停,他的脸上青一块白一块,已是吓得面无人色。
“欸?”沧阳愣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