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说完,李佑都懒得再搭理她了。
倒是一直沉默的秦理站出来替李佑说话:“殿下身为皇子,更要以身作则。若仗势威逼朝廷命官,是要遭人弹劾的。再说那崔浩并非普通县令,他背后还有清河崔氏……”
不提那清河崔氏还好,一提崔氏,沧阳又像是被点燃了炸药包:“怕了他崔氏不成?李佑若不想招惹崔氏,本县主来做那恶人。我这就去抓了崔浩回来,逼他认罪!”
她气鼓鼓便要往外走,李佑赶忙拦住:“没有切实证据,不可轻举妄动。否则定不了他的罪,反而打草惊蛇。”
“证据证据,说到底又是证据……”沧阳摊手抱怨起来,“李佑你怎么如此婆婆妈妈,跟个女人似的。”
李佑哭笑不得,你自己就是个娘儿们,用这种口吻骂人就不觉得别扭么……
沧阳又背过手,吭嗤吭嗤踱起步子来。
没走两步,她又突然回转过身:“有了!”
沧阳脸上焕发出光彩,惊叫起来:“我找到人证和物证了!”
这可谓“一石激起千层浪”,厅里的李佑、秦理,还有那张大胡子三人,齐刷刷抬了头,朝沧阳傻眼瞪了过去。
在众人注目之下,沧阳乐悠悠扬了扬头,将小手往背后一靠,而后学着老学究的姿态,摇头晃脑又踱了起来。
一边踱步,她一边开口:“这人证嘛……”
她指向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的祁三、刘永二人:“这两人不就是人证么?那郑副帮主既然知晓实情,就不许其将崔浩与其勾结的消息告知这两个临清帮众么?”
她这话的意思,显然是要这两人作伪证了。
让这二人谎称知晓内情,作证崔浩勾结临清帮。
这显然是个馊主意,祁、刘二人知晓内情,本就不符合常理。
那等机密之事,郑副帮主怎会告知旁人?
李佑几人已将眉头蹙起,暗自摇头了。
沧阳全然不理会他人反应,又神神叨叨道:“这物证……那就更简单了。反正事情已过了五年,那崔浩怕也不记得信里写的什么内容了……”
她这话只说了一半,还留了下面半句隐而不发。
而后她又用狡黠的眼神朝李佑望了来,不住抖着眉头,似是在暗示什么。
李佑当然能听懂她的意思,无非是说咱们可以伪造个书信作为物证。
但这主意,怕是比先前那伪造人证更糟糕了。
那等关键书信,崔浩当真会不记得?
再者说来,判断书信真伪,自有笔迹可循,你凭什么伪造一封书信,能叫别人信服?
李佑摇头:“那书信要作为呈堂证供的,你自己瞎编一封,岂能取信于朝堂判官?”
“切,这有什么难度?”沧阳不以为然道,“大不了仿照崔浩的笔迹,那崔浩身为县令,定是留有不少公文。咱们去博州州衙找一找,定能找到其亲笔书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