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离希望近在眼前,却横生冒出个李孝恭,沧阳此时的惊诧难以言表。
再一看四周,李孝恭竟随行带来了数百兵士,早在两旁布防围堵,将她们逃离的路线全都封死。
一看到这般境况,沧阳悲从心来:此番逃离计划,已告失败。
李孝恭横在沧阳面前,眼中带火,面上带怒:“沧阳,你带了侍女行装,到这码头上做什么?”
既被他堵住,沧阳也懒得再辩:“还能做什么?当然是逃离出你的魔爪,远走高飞!”
“远走高飞?”李孝恭冷哼一声,环首扫了一眼周围的兵士,“怕没那么容易吧!”
有这么些兵士在场,沧阳显然是插翅难飞。
沧阳心下黯然,不由退了一退。
而李孝恭则大踏步逼近,扬眉冷哼:“为父收到消息,听说你逃出齐王府,便已做下推断。你若逃离,必要走这齐州码头,便抄近路提前来此封锁……”
“哼哼……”他双目一凝,目中精光湛湛,“果然叫我猜中了!”
听得这话,沧阳暗道后悔,这世上最了解她的,正是她自己的亲爹。
李孝恭住在驿馆,距离码头更近,比之沧阳从齐王府绕道北正街来得快得多,也难怪能提前赶到布置防备。
沧阳四下环顾,周围已被兵士围拢,硬闯是绝无希望了。
但她自不肯束手就擒。
眼下,唯有使出那最后一招了。
沧阳探手往腰间一摸,正摸中一柄匕首,亮出刀锋来。
但她这柄匕首,却并不是指向李孝恭,而是横到她自己的脖颈处。
“父王!”沧阳面现决绝,嘶声吼道,“你当真要逼死女儿吗?”
此时码头上原有无数商旅过客正在围观,周围又有无数兵卒民壮,本是嘈杂无比。
但这一声绝望娇啼,却是叫码头立时变得鸦雀无声。
所有人的关注焦点,全都在集中在了沧阳身上。
大庭广众之下以自戕来威胁李孝恭,这是沧阳的最后杀招了。
但凡李孝恭还顾念父女亲情,抑或是还要点脸,都绝不敢再行阻拦。
“沧阳,你要做什么?”李孝恭怒喝一声,抬手迈步想要阻止。
“别动!”
沧阳厉喝一声,将匕首又往脖颈处靠了靠:“父王,你再敢靠近,我就……我就……自我了断!”
这一声厉喝,将李孝恭给镇了住。
他停下脚步,眯起眼凝视沧阳。
看得出来,此时的李孝恭,正在默默筹谋计量,审视沧阳的决心。
沧阳当然不会自杀,她没那么傻。
但无论如何也要做出自杀的态势,要叫李孝恭打退堂鼓。
将刀刃再往自己身上贴了贴,沧阳酝酿了情绪:“爹爹,你不要再逼女儿了。你……你快叫所有人都让开,放我离开齐州……”
这一声威喝,传遍整个码头。
四周的看客都已屏气凝神,做默然惊骇状。
而那些兵士们,也有人默默退了一步,生恐惊动了沧阳。
但唯有一个人寸步没让,那自然就是李孝恭。
李孝恭冷冷凝视沧阳,过得许久,才幽幽冷哼了声:“沧阳,你想以死威逼,却莫要忘了,本王生你养你,对你是再了解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