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李孝恭也看在眼里,却没想到他倒是心狠,竟忍着不对沧阳透露实情。
李孝恭苦笑了声,摇头道:“正因为她是本王亲闺女,本王对她的性子才最是了解。”
抬头望了望李佑,李孝恭道:“依你对那丫头的了解,她若知晓内情,这事还能守得住秘密吗?”
李佑无法反驳。
沧阳那丫头,素来藏不住事的——她连崔家和太子结盟这种偷听来的机密消息都能外泄,指望她保守秘密,的确是天方夜谭。
幽幽叹了口气,李佑摇头道:“也罢,我再想想法子,最好能哄骗了沧阳,与咱们合演一出好戏,给那崔家瞧一瞧……”
李孝恭“嗯”了一声,没再出声,偌大的驿馆客房陷入沉寂。
片刻之后,李佑猛抬起头来:“有了!”
“哦?”李孝恭面上一喜,凑了上来,“快说来,与本王听听!”
李佑也靠了过去,在李孝恭耳边低语几句。
李孝恭蹙眉眯眼,细细聆听。
越听下去,他的眉头愈发舒展,两眼也逐渐瞪大。
及至最后,李孝恭已是扬眉瞪眼,竖起了大拇指:“妙!”
李佑拱了拱手:“如此这般,定能叫那崔家信服,放弃结亲之事!”
李孝恭喜笑颜开,直拍着李佑大赞:“好哇,你这小子倒有些鬼点子……”
李佑已顺势起身:“既是要演对手戏,你我分属不同阵营,那小侄也不便在这驿馆多留,这便回去准备了……”
“嗯……”李孝恭点了点头,朝李佑抛了个眼神,“待会你离开驿馆时,最好也要做出副气愤难当的架势。”
“这是自然!”李佑清了清嗓门,将衣领扯了一扯,又将衣袖拉了开来,装出副刚与李孝恭大吵一场的姿态。
服装和情绪都已到位,他正要夺门而去。
“等等!”李孝恭又突然拉住李佑。
他低头沉吟了片刻,随即肃目朝李佑望来:“这一场戏演完,本王即要离开齐州了。沧阳那边……你还要多多照拂!”
依照计划,李孝恭此行没能带走沧阳,那沧阳自然还要留在齐州城了。
想这老家伙对女儿还不大放心,特意嘱托李佑关照。
李佑微笑抱拳,温声点头道:“王叔放心好了,小侄定会照顾好沧阳……”
李孝恭“嗯”了一声,随即摆了摆手:“去吧!”
李佑这便转身,酝酿了情绪,准备“夺门而出”。
可刚情绪酝酿到位,他却又忽地转身。
“王叔!”李佑回身看向李孝恭,“小侄还有个问题想要问您……”
李孝恭愣了一愣:“说!”
李佑道:“既然王叔不愿牵扯嫡争,甚至冒着得罪太子的风险也要回了亲事,那王叔为何又愿意让沧阳留在我齐州呢?”
“王叔该是知晓,我李佑如今也在风口浪尖之上,早已被卷入嫡争漩涡中了……”
“难道王叔就不怕沧阳因与我交往过密,而受牵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