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眼神交汇之后,终是杨县令站了出来:“此人断不能斩啊!”
李佑微抬双目,懒洋洋道:“这是何等道理,这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为何斩不得?”
杨县令又道:“这郑五乃是本县盐商,我山茌百姓全要仰仗他供给的井盐,若是将他斩了,怕日后百姓用盐困难。”
“倒不如……倒不如让他捐钱抵罪,饶……饶他一命……”
杨县令这话说得吞吞吐吐,显然是毫无底气。
李佑冷哼一声:“盐?你难道不知本王最不缺的就是盐吗?”
那杨牧犹要做垂死挣扎:“可殿下现在断了郑五死罪,怕我山茌当下就要断盐……”
“哼!”李佑冷笑道,“我已查封了他的盐铺,那铺中存盐尚够山茌百姓食用几日。再者说来,本王随行就带足了盐,定能保证山茌百姓断不了盐。”
“随行……带了……盐?”
杨牧张了张口,却再说不出话来。
出发之前就想好了带盐,这即是说明,李佑早就打定了主意要动这盐帮。
事到如今,他杨牧还能说什么呢?”
杨牧恍惚之间,李佑却又已开口:“杨县令,方才我听那郑五的话,似是拿捏了你杨县令的把柄。这话听来,像是你杨县令收了他郑五的钱财,有意帮他赢了那人命官司似的……”
此言一出,那杨牧又是一惊,立时摇头:“殿下,这是那郑五有意栽赃,下官绝没有收受贿赂。”
“哦?是吗?”李佑不置可否,略带怀疑地望着杨牧。
杨牧旋即拱手:“殿下,下官绝没有……”
他正要争辩,却是被沧阳的一声娇哼,给打断了下来。
沧阳冷冷站起身来,冷斥道:“早看出你们几个不是好东西了,非但是你杨县令,就连那张县丞,还有秦县尉,怕都收受了贿赂,与那郑五沆瀣一气!”
原本张县丞二人躲在杨牧身后,暂时销声匿迹,却是被沧阳给点了出来。
他二人又赶忙抱拳:“殿下,冤枉哪!”
“还敢狡辩!”沧阳拿手掌拍了桌案,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这声脆响嘹亮清晰,一下子将整个大堂给震了住。
李佑离得最近,更被惊得心有余悸。他心下暗道,这习武之人就是不一样,这般硬拍下去,就不嫌手疼么?
沧阳又厉声喝道:“你秦县尉方才在盐铺门前,分明有意包庇郑五,这足说明与那郑五暗中勾结。”
“还有你,张县丞是吧?那日验尸之时,居然验出个撞船致死的荒谬结论,却视武二郎一身淤伤而不顾,这不分明是收了人家钱财,指黑为白么?”
这般推断,其实是没什么毛病的,但独独却了证据。
那县尉县丞二人,此时已惊呼起来:“冤枉啊!你这般空口污我朝廷命官,用心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