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秦县尉,这才刚刚解开郑五爷身上的绳索,转回身来已面临败势。
秦县尉被惊得面色一滞,随即惊骇道:“你……你这是……造反!”
“啪!”
长鞭席卷而至,直卷到这秦县尉脖颈之处。
沧阳倒是干脆利落,也不与他废话,一鞭挥过去便用力拉扯,直将这县尉拉倒在地。
这县尉看上去倒是身姿提拔,却是不敌不过沧阳一合之力,被沧阳的长鞭一裹,就再无还手之力。
沧阳将他甩在地上,随即恨恨道:“懒得与你聒噪……全都绑了!”
风头出够了,侠女的瘾也过了,她便收了鞭子回身朝李佑走来。
朝后摆了摆手,沧阳丢了句极不负责的话:“后面就全交给你了!”
李佑冷笑一声,缓缓朝前走去,接过她甩下的烂摊子。
……
山茌县不大,但县衙却修建得格外宽敞。
自正门进入,两旁便是皂房及赋役房,那是衙役和文书官吏们日常办公之所。
再往里走,穿过仪门,便是一方青石照壁。
照壁阻隔内外,所挡住的正是县衙大堂。
那大堂豪阔非常,外玄内朱的大圆立柱粗壮结实,撑起高高梁橼。
公堂之内,“明镜高悬”匾额高挂于衙堂正中,最是显眼,在其下方,便是县令审断问案的长桌了。
此时,大堂里只有两人,从衣着上很好辨认身份。
那身着浅绿大袍,头戴进贤冠帽的,自然是山茌县令。
而另一人一身淡青襕衫,戴个软脚幞头,显然是县里的二把手,县丞大人。
这两人,与此时外出公干的秦县尉一起,共同组建了山茌县的三位父母,统领山茌大小政务。
此刻,街市上出了乱子,秦县尉带人平乱,而县令、县丞二人,却是安坐在大堂之内,品茶闲谈。
“县尊大人,那秦县尉外出许久,仍未归衙,会不会出了岔子?”
那县丞生得眼小鼻阔,猥琐至极,此刻他眯着老鼠眼朝外张望,显得有些担忧。
相比之下,那留着山羊胡须,面容青癯的县令大人,则显得淡定许多。
听得县丞的话,那县令大人冷哼了声,举了茶盏遥遥虚敬:“怕个什么?区区小事,也劳动你张县丞如此心忧?”
张县丞讪笑了声,双手托起盏来举过头顶:“下官这不是担心出乱子嘛!先前衙役来报,说是有人去找那郑五爷的麻烦。须知那郑五爷前阵子……”
这张县丞点到为止,话说一半便幽幽住口。
“哼!”县令大人却已被这话引怒,蹙了眉头将茶盏往桌上一摔,“怎么?张县丞怕了?”
他将身子微微仰了起来,斜了眼睨着张县丞,牙缝里挤出不冷不热的话来:“当初拿钱的时候,可没见你顾虑。这会儿那盐帮出了这么点岔子,八字还没一撇呢,你就怕了?”
见上官动怒,张县丞连连摆手:“没……没有的事……下官只是……只是担心牵连到大人身上……”
那县令又哼了一声,目光变得冰寒凶戾:“本官何惧之有?”
“莫说此事多半与那命案无关,便是当真有人要替那武家渔民出头,本官也无所畏惧。”
“谁敢强出头,本官就治谁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