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女子双手掐腰,用狐疑眼光打量着侍卫。
侍卫可不想再挨骂,赶快凑了过去,低声将李佑的嘱托告知女子:“我家主人托我问姑娘一句,可还记得昔日长安城,姑娘一坛酒引发的火灾?”
“哦?”那女子愣了一愣,随即面露惊讶。
她又摆了说:“你分明在胡说,那场火压根不是……”
她话说一半,才后知后觉地恍然一惊:“你……你是说……你家主人是……”
见她安定下来,侍卫赶忙拱手:“我家主人请姑娘过去……”
侍卫说完话,便躬身等候,那女子轻哼了一声,随即摆摆手:“也罢,既是故人来请,我便卖他一个面子。”
说着,她又凶巴巴朝饮冰坊瞪了一眼,随即才转身走开,领着自家侍女,上了她自己的马车。
那马车车夫竟也是个姑娘家,这时已朝侍卫拱手:“烦请引路。”
侍卫这才拨开人群,引着这辆马车朝王府而去。
走了约有半里路,才到了僻静处,李佑的马车已在那里等着了。
“姑娘,我家主人就在车中!”
经侍卫提点,女子已探头朝李佑的马车望了去,李佑这时也已探头朝她招呼着。
女子一见李佑,登时便露出欣然喜色,那笑容里,仿佛有久旱逢甘霖的狂喜,也有他乡遇故知的欣慰。
但她笑了片刻,随即又紧了紧脸,收住了喜气洋洋的笑容。
从马车中下来,她已正了正身上衣裳,将头微微扬了扬,而后才跟着侍卫到了李佑的马车中。
一上马车,这女子就又恢复了颐指气使的姿态,她大喇喇往车中一坐,随即咧嘴笑道:
“哈哈,臭弟弟,果真是你!”
李佑的眉头已不由自主抖了一抖,冷冷道:“我说……你能别用这么恶心的称呼么?”
这世上,只有一个人才以这种惹人火大的称谓来称呼李佑,自然是那皇家贵女、河间郡王李孝恭的宝贝疙瘩、李佑的远堂亲姐姐——沧阳县主李慕婉。
李佑先前听见这女人的声音,便已觉得极为熟悉,再隔了人群看其身形衣装,便已认出她来。
这位沧阳县主的性子相当霸道,李佑断定区区钱财摆平不了她。所以李佑才吩咐侍卫与她相认,道明自家身份,将之请了过来。
侍卫先前所说的火灾,其实正是那二娘的兄长刘承基家发生的火灾。那事虽是太子主使,但中间出了些许误会,叫人误以为是李佑扔出的一坛烈酒引发的火情。
而那坛烈酒,正是当时与李佑同车的沧阳县主扔出去的。
这事只有李佑知道,所以当侍卫将此事说出来,沧阳县主自然听出了李佑身份。
现在两人相见,沧阳县主第一句话就叫李佑无语。
李佑不想与她在这事上争辩,便摆手将“臭弟弟”的称呼揭去,抢先问道:“你不是在京中吗?怎么好端端跑到我齐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