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胡子多年纵横水道,在水上的经验相当丰富,唯有他,方能找到那伙军士,给刘大亮定下死罪。
审问还在继续,那屋里头先前还能听到惨号和挥动皮鞭的声音,到了天黑时分,声音渐渐平息,只偶尔听到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想来,里面的人该招的也都招了,剩下的便是些硬茬子了。
李佑和秦理走到堂门口,朝里面看了看,那殷二爷被五花大绑,此刻正被倒吊在墙根旁。
他似是昏死过去,一动也不动。
而在他身旁,胡泰来正指挥着几个侍卫提了桶水,缓缓朝他胸腹位置倾灌。
因为是头朝下的缘故,那水自胸腹位置一直流到他的头上,漫过下巴,直钻他的口鼻。
看起来,这像是某种水刑,为的是模仿溺水窒息的痛楚,借以逼迫犯人招供。
那殷二爷被水淹得身子直颤,连连咳嗽,口鼻处不断喷出水来,看上去十分痛苦。
过得片刻,胡泰来又挥了挥手,喝停了侍卫,凑上去问道:“说不不说,那批军械到底是从何处而来!”
殷二爷仍是一个劲地咳个不停,却仍紧闭双目,死死不开口。
“你这犟货,当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啊!”
胡泰来咬了咬牙,又一招手:“给老子继续招呼!”
说话间,他已看到李佑二人,他又摆了摆手,将皮鞭交给手下人,随即又小跑了出来。
李佑笑着问道:“怎么样了?”
胡泰来苦涩摇头:“殿下也看着了,这小子冥顽不灵,死活不肯招供。小的已使尽了法子,都撬不开他的嘴……”
胡泰来一头是汗,看来的确是使出了浑身解数。
李佑苦笑摇头:“看来指望这家伙指认刘大亮,是不大可能了……”
秦理一直在低头沉吟,这时候却忽地抬头,朝天上望了望。
他这是在看天色:“从这里到都督府,大军行军过去,少说要两个时辰。咱们得估量好时间,早作准备。”
李佑点点头:“这一点我自是知道的。”
一直在殷二爷身上浪费时间,肯定不是个事儿。
还得抓紧时间赶去都督府,盘查军械库呢!
李佑想了想,对胡泰来吩咐道:“子时一过,咱们便要动身。你趁最后这点时间再努把力,若实在撬不开他的口……”
他叹了口气:“也只好明日到了都督府,去军械库里见真章了!”
“欸!”胡泰来点了点头,随即撩了衣袖,又埋身回了堂内。
皮鞭声、泼水声仍在继续,但希望却越来越小。
等到明月升至正中,李佑终是将忍不住。
“不等了,咱现在出发,杀到都督府去!”
“就凭咱们手上的证据,若再查出军械库库存不对,便足够给那刘大亮定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