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疏忽?”
李佑有些犯迷糊,听不明白赵广的意思。
他回想那苏全改口之事,其中最关键的,就是苏家二叔苏峻的出面。
苏峻要求重审此案,那奴仆苏全才突然改口。
李佑猜测道:“难道是那苏峻在重审之时,那种搞鬼,你没有预料到?”
顺着这个思路,他又继续推测:“是不是苏峻在重审时,避开了你,私下里接触了苏全?”
这似乎是唯一的解释,或许苏峻到了大狱里,找个借口私下审问苏全,而后威逼利诱,令其改口。
苏峻毕竟是苏家的人,对那苏全较为了解,或许他知道苏全的命门所在,拿了苏全的命门要害,逼其改口。新笔趣阁
这猜想看起来合情合理,而且也符合赵广方才的话,算作是他赵广犯下的疏忽。
可当赵广听到后,却是一脸苦笑地摇头:“当然不是了!”
他白了白眼,没好气道:“你当我赵广是第一天审案吗?我怎么可能给苏峻单独接触人证的机会?”
李佑:“额……”
倒是猜错了……
不过细想之下,方才那猜测也确实不靠谱。
赵广身为法曹,多年从事司法刑狱之事,算是经验丰富的办案人员。
他自然不会给苏峻这样的机会。
赵广又解释道:“当时苏峻提出重审此案,我便提防着他背后搞鬼。所以在重审之时,全程都陪同在旁,与他共同查看卷宗,共同审理罪证……”
“况且,我在挑选苏全时,早已预先查过他,那苏全没有家人,自然也就没有要害把柄被人拿捏。”
赵广的准备倒是充分,杜绝了苏峻暗中搞鬼的可能。
李佑更好奇了:“那为何……”
话还没说完,赵广已摆了手打断,他又叹了口气:“我说的疏忽,并非是在重审此案时出现错漏。而是在一开始审问苏全时,就犯下了大错!”
“一开始?”李佑仔细回味事情经过,将赵广利诱苏全的经过细思一遍,却是没找出错漏。
赵广又叹了口气:“你可记得,我方才说过,我答应替苏全脱罪脱籍,并邀他作为检举之人,揭发苏问天?”
李佑思虑着点头:“是这个流程没错。”
赵广又叹了口气,脸色已变得灰败:“关键的错误,正出在这里!”
李佑听得更急了:“你快说,究竟是哪里出错了!”
赵广苦笑了声:“当时我答应替苏全脱籍,所想的办法,就是让苏全转为原告方,主动检举揭发苏问天。”
“原告?主动检举揭发……”李佑细细品味着赵广的话,慢慢领会了他的意思。
诚然,要想帮那苏全脱离贱籍,谈何容易?
若苏全只是作为人证,被动参与此案,怕这功劳还够不上让他脱罪脱籍。
赵广的意思,是让这苏全作为主动检举人,揭发苏问天的罪行。
这就与被动地做人证,有了不小的区别。
客观来说,苏全是被抓到州衙的,他当然并非主动检举。
但只要赵广与苏全谈好条件,达成交易,这被动作证便能转为主动检举。
赵广大可以在案牍里说,是苏家奴仆苏全主动报案,揭发了其主家苏问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