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粮价问题,你又该如何解决?”
苏府拥有田地,掌有大量粮食,自然而然手握粮食的定价权。
除非李佑撕破脸皮,以皇子身份强行镇压,否则要想与苏家公平斗争,就必须要考虑粮价难题。
而当真动用皇子身份,却又会带来无尽麻烦,那远在长安的诸多皇子,就等着找李佑的纰漏呢!
李佑这时正低头沉吟,听了阴弘智的担忧,却是悠然一笑:“我们州衙里,难道连一点存粮都没有吗?”
“存粮?倒是有的……”阴弘智迷迷糊糊点着头。
但他随即警醒起来:“你不会要动州衙的粮食吧?那可不行,那是用来防止灾荒战乱的粮食,可不能随意动用。”
李佑却是轻笑:“这州衙的常平仓粮,本就有平抑粮价的作用。如今粮价上涨,咱们抛售仓粮,正是合情合理啊!”
自汉朝以来,朝廷在州县都会建立常平仓,储存粮食。
这常平仓的作用,一是平抑粮价,防止粮价激涨;二则是防止天灾战乱,造成饥荒。
阴弘智当然知道这常平仓的作用,但他更是清楚,这常平仓的启用,需得上报朝堂。
而且此时用了仓里的粮食,回头还得花钱给补上。
这齐州的田地有一半都是苏府所有,到时候买粮时,不还得大量从外地采买吗?
到时候仓中粮食卖完了,收回的钱财,压根就不够支付外地买粮的支出。
“不可不可!”想到这里,阴弘智连连摆手,“这常平仓万不能轻易动用,否则叫长安知道了,你的麻烦就大了!”
“放心,舅父!”李佑淡定道,“我有绝对的把握,不会酿出乱子来。至于长安那边,知道了也无妨,只要咱们能给那苏问天定罪,给苏家定罪,父皇即便知道了,也只会夸我行事果决,顾念百姓。”
古往今来,都是这般,评价一件事的对错,往往只从结果考量。
同样是造反作乱,成功了就是平定乱世,除暴安良,失败了,则会变成乱臣贼子,遗臭万年。
李佑违背朝廷律制,擅动仓储,若是没有闹出祸子,反而能平抑粮价,同时给苏府定了罪。那他就是见机行事、不拘一格。
若是没能给苏家定罪,反而造成粮价激增,仓储空溃。那李佑便是目无法纪、肆意妄为。
关键就在于,能不能成事,会不会坏事。
李佑自然是有十足的把握的。
其一,动用仓储,绝不会酿出乱子。
那常平仓里的粮食,若拿来平抑粮价,足可支撑数月之久。
而他庄子里的红薯已栽种下去。
几个月之后,红薯就该成熟,有所产出了。
以红薯的产量,填补常平仓,自是不在话下。
其二,李佑有把握,给那苏问天定罪。
此刻见李佑一脸自信,阴弘智仍有所迟疑:“你真能给那姓苏的定罪?”
李佑掸了掸衣袖,轻松自在地吹了口气:“别说他苏问天杀人害命,证据确凿,即便是他当真没杀人,我也有十足的把握,给他定罪……”
迟疑了下,李佑又补充道:“甚至是……给他苏家全家上下都定下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