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弘智原本正要开口说话,被李佑这么一问,却又顿住了。
过得片刻,他才一脸惊色道:“欸?你怎么知道的?”
“果然!”
李佑心中,已大致猜出了事情原委。
赵广抓了苏问天,自然而然得罪了苏家这齐州世家,苏家人一怒之下,便利用手中粮食和商户资源,操控了粮价,报复赵广。
而赵广或许是为了百姓民生着想,毅然辞官,最终粮价才平抑下来。
李佑又忽地想起另一件事,他立即问道:“那苏问天呢?还关在牢里吗?”
“苏问……”阴弘智的脸色,却是变了一变。
他身子僵了一僵,旋即才叹气道:“你竟连苏问天都知道,看来是早已了解事情原委了。”
阴弘智站起身,背着手在堂内踱了几步,最后才哀叹转身:“那苏问天,我做主给放了……”
“什么?”
李佑只感觉一股无名怒火打胸中升起,直冲脑门:“舅父,那苏问天残杀民女,害人满门,你为何要将他放掉?这么做,不是勾结罪犯,视我大唐法度为无物吗?”
李佑这时才回想起来,方才阴弘智说起平抑粮价时,那一脸的得意和自豪。
现在想来,阴弘智多半是与那苏家达成了交易,释放苏问天,来换得苏家放粮,这才平抑了粮价。
可这种委屈折衷的法子,能救得粮市一时,却是败坏了大唐法度,更是对不起那无辜受害的百姓啊!
再看向阴弘智,那张英挺面容变得市脍俗气,李佑不由冷哼两声,摇头叹道:“舅父,你可当真是我的好舅父啊!”
阴弘智又叹了口气,甩手道:“唉!佑儿,你误会我了……”
李佑心情晦暗,冷笑道:“那你来说说,你为何要释放苏问天?”
阴弘智又走回桌前,招呼着李佑一起坐了下来:“你听我细细分说……”
两人落座,阴弘智又拉着李佑的手:“我放那苏问天,实是因为那桩案子证据不足,绝非是有意包庇,与苏家达成交易。”
“证据不足?”李佑狐疑道。
他依稀记得,当日捉拿苏问天时,赵广曾说过,那苏问天凌虐杀害民女,人证物证皆齐,该是证据确凿才对。
现在怎么又变成证据不足了?
想到这里,李佑端正了身子,正色道:“舅父,你快将整件事儿都说清楚,一点细节都不要漏!”
阴弘智点了点头:“我正要细细解释,你且听我道来。”M.biQUpai.coM
悠悠叹了口气,阴弘智仰首望天,那英挺的脸上若有所思。
他缓缓开口:“这桩事儿,要从一件凌虐民女的杀人案子说起……”
“……那苏问天害得那民女全家枉死,赵广对这案子十分用心,几经查访,终于又捉来苏问天的近身奴仆,逼问出那奴仆的口供。”
“后来,赵广又根据奴仆的口供,查出了犯案地点,找到那民女的血衣作为物证。”
“证据齐备之后,赵广又领着衙役,将苏问天拘回了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