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胡子似是对赵朗的行径很是不齿,临了还冷哼着叹了口气:“这般歹毒小人,若是我的部下,我定要将他宰了喂鱼的!”
见他这般气愤,李佑只好拍着他的肩头:“前辈莫要生气,为了那般小人,气坏自己身子,岂不太不值当了?”
“哼!”张大胡子犹有不愤,“我最气的,并非是那赵朗!”
“哦?”李佑这下倒是懵了,这张大胡子分明就是看穿赵朗小人行径,才会有此唾弃。
张大胡子毕竟是江湖中人,最讲究的就是义气,赵朗这等出卖队友的行为,自然会惹他愤怒。
张大胡子又回望了李佑,轻哼道:“老夫我最气的,是你这齐王小子。”
“我?”
李佑哭笑不得:“前辈,方才本王力保你蜉游帮,也算是出人出力了。你怎么怪罪到我头上了?”
张大胡子将头一撇:“你小子,分明看穿那赵朗心思,却不治他的罪,只罢免那张大有的官位……”
“依我看,这张县令的官该免,但那赵兵曹更该被罢免!”
“不!不止要罢他的官,更该砍他的脑袋!”
张大胡子气呼呼直喘着粗气,将他颌下胡须吹得颤动不已。
方才那赵朗直指张大有以下犯上之时,张大胡子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
他久历江湖,自然能看得出,赵朗这是在推诿责任,将罪名全挂到张大有一人身上了。
张大胡子当时还担心,李佑为人年轻,阅历浅薄,会被这赵朗蒙蔽。
可李佑倒好,并没有擅杀张大有,驳回了赵朗的军令。
张大胡子这才明白,李佑早已看穿一切。
可叫他不懂的是,李佑既已看穿赵朗,为何不去治他的罪。
那张大有不过是糊涂了些,都被扒了一身官袍,而那赵朗更是亮出刀兵直指李佑,同时还兼着杀良冒功的嫌疑,李佑竟将倭人交给了他,丝毫没有责罚他。
面对张大胡子的责问,李佑实是有苦难言。
他唯有苦笑着拱手:“前辈莫要生气,我不处置那赵朗,自是有自己的苦衷。”
张大胡子还要分辨,李佑抢先讨好:“既是了结了此事,小王便再酿他几坛烈酒,与前辈把酒同庆,如何?”
烈酒的魅力,很快抹平了张大胡子的愤怨,他顿时喜笑颜开,将赵朗之事,全都甩到了脑后。
而李佑,却是开心不起来。
诚如张大胡子所说,李佑确实看出赵朗此人歹毒狠戾,实非良臣。
但李佑却不能就此就办了他。
赵朗方才拔箭相向,实在有一万个理由可以开脱。
真要办他,确实难以服众。
再者,赵朗的身份,与这张县令还有所不同。
赵朗毕竟是都督府的人,准确地说,他应该是那都督府长史刘大亮的人。
李佑初到齐州,对齐州军政要务,全都两眼一抹黑。
他并不了解那都督府内情,也不知道那长史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在这种情况下,贸然去动那刘大亮的得力心腹,未免太过急切。
反正这赵朗的名字,他李佑已记下了,日后再想收拾他,不缺机会。
倒是对那长史刘大亮,李佑此时已有了些兴趣。
他依稀记得,自己到齐州之时,那因故没去迎接的人中,就有他刘大亮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