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二娘不过十四五岁,李佑还没禽兽到要占有她。
二娘接着说下去:“爹爹带了我雇了车马,一路往长安赶……赶到长安城外十多里的官道上,遇了一伙贼人……”wap.
她的声音哽咽起来:“那伙贼人拦住了官道,要杀人越货,爹爹奋力与他们搏斗,被他们拿刀杀了……”
她说到这里,神情已很是悲切,啜泣着中断了话茬,垂头不再言语。
李佑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头:“那你是如何逃到长安的?”
这么个弱不禁风的小姑娘,居然能避开贼人,逃到长安来,这不得不引人怀疑。
为了一解心中疑惑,李佑只好逼她再谈起那不堪过往。
二娘这又抬起头来:“爹爹将我藏在马车里,没叫贼人发现,他拼死挡了贼人,拍了马车往山林里赶……”
“那官道被贼人堵了,马车一路往山里去,不知跑了多久……”
二娘的表情渐渐变得呆愣,说话声也渐渐微弱下去。
“跑啊跑……我在车中被颠得迷糊了,完全认不清方向……”
“后来,那马车撞上了林间树木,才停了下来……”
“我被撞了昏了过去,醒来时已是天黑时分……”
说到这里,二娘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忽地撩了袖口。
她伸出手,朝李佑展示着:“喏,这是那日在马车中跌跌撞撞,被撞出的伤痕。”
李佑看她手上满是瘀青,还有道道擦伤痕迹,看上去惨不忍睹。
她本是极娇弱的女儿家,再配上这般伤痕,看得李佑连连叹气。
这伤痕不似做伪,看样子这二娘的说辞,确是可靠。
“那你是如何到了长安?”李佑又追问。
二娘继续道:“我下了车,走了许久才走下山,又遇了好心行商,这才到了长安城里。”
说到这里,二娘便低了头不再言语,像是正在回味不堪过往,舔舐心上创伤。
李佑静静思量着,待她的神情恢复了安定,才又追问道:“那你那大伯呢?你不是说,在长安城里有个大伯可以投奔吗?”
二娘摇了头:“没了……我那伯伯也是行商之人,他在东市里有间店铺。只是……只是我去投奔时,才发现那店铺早就易主。大伯一家,也早就不知所踪了……”
“所以……所以你只能流落街头了?”李佑唏嘘一叹。
二娘点了点头,再不吱声了。
“原来如此……想不到你竟有如此悲惨过往……”
其实第一天见到二娘,李佑便已粗浅听了她的经历,只是当时这丫鬟语焉不详,李佑又没想着长久收留她,便一没太注意。
但这两日研究那火药烟花,他才渐渐留心身边人,注意到这丫鬟。
毕竟是行踪不明的外人,查清楚出身来由,总是放心一些。
细听她讲述过往,倒也觉得同情。
她远道而来投奔亲戚,却不想失了相依为命的父亲,又找不到亲人,只能委身在王府了。
这么说来,韦敏将她带回来,倒是救了这丫头一命。
“那你现在……倒真没个其他去处了……”
李佑深深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