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实在没想到,这件事还有这么一出。
他现在才回想起来,这逍遥露,的确是从阴妃娘娘那里传出来的。
很显然,百官们也想起这一点,这时他们已连连点头,脸上露出赞许表情。
看到这一幕,李承乾咬牙切齿,悔恨不已。
自己实在谋事不周,疏忽了这一层。
那这逍遥露之事,怕是没指望了。
李承乾暗叹口气,又回身望了望刘承基。
那刘承基先前还在发怔,被李承乾一望,立时又打醒精神。
“陛下,可是齐王私酿烈酒,却是与我大唐节约粮食的国策不符,还望陛下加以规劝!”
刘承基的声音很洪亮,惊得朝臣们停下了议论。
李承乾见状,心中暗暗沉定。
若是这一条罪状成立,也能重重打击李佑。
现在便要看李世民的态度了,这实在是个未知之数。
李承乾紧张起来,在当下一片宁静的朝堂中,他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喘息声。
“你放屁!”
正当这时,朝堂里又突地响起一声震吼。
这一声震吼来得太过突然,惊得正揪着心的李承乾一时忘了喘息。
再定下神来,李承乾回头一望,正瞧见一个黑脸儿大汉跳了出来,正一脸怒意地瞪着刘承基。
这黑脸大汉,竟是开国功臣,卢国公程咬金。
程咬金怒指着刘承基,声出如雷:“齐王不过酿些酒来自己饮用,顺道招待亲友,这也算得上是浪费粮食?”
这一句话,噎得那刘承基面色发白,说不出话来。
百官们愣了一愣,旋即又点起头来。
程咬金的话倒是不假,我大唐虽说不支持酿酒,但多是针对那些售卖酒水的行商游客。
即便是此前禁酒令最严明的时候,寻常人偶尔酿些酒来自己喝,朝廷多半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现如今禁酒令已解除,自己酿些酒来享用,倒算不上太过分。
至于浪费粮食,这不过是个说辞,真有人用心针对,这件事倒值得说道说道。新笔趣阁
可静下来细想,这算得上是什么罪过?
那寻常百姓家,不也常常酿制酒水吗?
集市里有不少酒家公然卖酒,不也没人去管去抓吗?
朝臣们齐刷刷点头,暗道程咬金这回站在了道理一边。
但也有人出言戏谑:
“程老匹夫居然还能说出句有道理的话来……”
“难得难得!”
很快,又有人细细揪住程咬金的话一分析,才又觉察出不对味来。
程咬金分明说的是,齐王酿酒是招待亲友……
可你程老匹夫,算得上齐王哪门子的亲友?
为何当日抢酒时,你个老匹夫跑得最快?
朝堂里多的是从李佑那里取了烈酒的大臣,他们自然是支持李佑的。
在他们看来,耗费粮食自是不假,但绝不至于告上朝堂。
眼看着朝堂上风头逆转,李承乾越发站不稳了。
他渐渐觉得,自己昨日的思量,确实太过匆忙,疏露了许多细节。
倒是坐在高台上的李世民一脸轻松,他抬了抬手,喝停了朝臣的议论。
“众卿有所不知,这烈酒乃是制作逍遥露的一味原料。”
“齐王研制烈酒,不过是为其母妃制作贺礼时的意外收获。”
李世民一番话语,竟将烈酒之事,与李佑的孝心又搭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