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珏撇着嘴巴:“姚叔,你别想瞒我。你和慕容廆压根就没有半点交情,如果没有收了他的好处,怎么会心甘情愿的做这个和事老,替两家说和呢?”
姚裕哈哈大笑:“说的有理,确实,我是拿了点好处。不过大侄女,我是真心觉得你们两家和解为好。”
拓跋珏面带好奇的望着姚裕。
姚裕便道:“第一,从打败段部鲜卑和王浚到现在,漠北无日不战。虽然漠北民风强悍,但,别忘了。士卒也是需要休息的。现在的拓跋兄,麾下所有兵将那都连续高强度战斗了好几年了。这种情况,非要给士卒逼疯。是,靠着拓跋兄的威望压着士卒们没有啥话可说。但这就是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炸的火药桶。”
拓跋珏打断了姚裕的话:“什么是火药桶?”
“呃,你就把我刚才那番话理解成一个崩的很紧的绳子就是了。”
拓跋珏哦哦两声:“那姚叔您接着说。”
姚裕深吸一口气:“当一个绳子崩的非常紧的时候,看起来是好用了。但若是有人拿刀子稍微一碰,这根绳子就会从中间断掉。现在的漠北,就是这个状态。在久战之下,士卒们人心厌战,但拓跋兄还偏偏继续战斗。赢了还好说,可以靠着连日来的威望压制大家。但若是但凡输了哪怕一场,士卒们的士气崩塌就会在一瞬之间。到那个时候,大侄女,我问你呀。你觉得士气崩盘之后,对战争早已经感到厌恶的部众们,会继续听从你父亲的指挥么?”
拓跋珏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这一点,姚裕说的还真有道理。
姚裕看到了拓跋珏的脸色,就继续往下道:“胜败乃兵家常事,这个是肯定。但同样的。更要注意体恤士卒,修养民众才是。若是一昧的穷兵黩武,到最后,只是自取灭亡。大侄女,我和拓跋兄久不能见,所以只能经过你的口和他传达这些话。要善于修养士卒,只有这样,才能上下一心,坚韧不拔,不管是经历任何情况,都会稳如泰山。拓跋兄是要做檀石槐那种伟人,又怎么能因为眼前一点的蝇头小利而蒙蔽了心智呢?你说,是这个道理不?”
姚裕的一番话,说的拓跋珏脊背发寒。
她凝重的点了点头:“姚叔说的是。之前确实是父亲他没注意到这些。我回去之后,会和父亲好好说说这些的。”
姚裕笑了笑:“当然,我说这些也没有别的意思,主要就是要让你父亲发展的更稳,走的更长远。天下之事,本就不能一朝而定。谋定而后动,才是最稳妥的办法。”
“嗯,可是姚叔啊,这个我也不能做主,我得和父亲商量商量。您知道的,父亲虽然疼爱我,可我终究是一介女流。”
“这个不妨事,拓跋兄是精明之人,若是细心劝谏的话,相信拓跋兄是能看出来暗藏在深处的危险的。”
拓跋珏点点头,内心对姚裕的崇拜,又上了一层楼。
就是姚范姚维他们这几个小兄弟看着姚裕偷笑。
半个时辰后,等到了拓跋珏告辞离开,姚范立刻开言:“裕哥,才发现你做个说客也挺合适的。这不,拓跋珏就被你领着走了,全程没了自己想法。”
姚裕把茱萸做成的辣子撒在了烤肉上面,白了一眼姚范:“什么叫被我领着走,我这说的都是至理名言好么。是真理。”
姚范闻言,只是微笑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