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一向以忠臣自居的西平郡公张轨,也在接受了姚裕的安抚之后表示自己只想做好自己的凉州牧,你们江东怎么打,跟我没关系。
就这样,十一月中旬姚裕与司马睿宣战,到了十二月初,司马睿都只是抓紧加固城防,没有任何出兵的行为。
很显然,司马睿这是害怕了。
···
这一天,姚裕在朝会结束了之后,接见了从豫章赶回来的祖逖。
司马邺登基之后,祖逖更加着急北伐了。用他的话来说,就算不能为先帝报仇,至少也得给先帝的尸体抢回来啊。
不然的话,堂堂天子,尸体却在他国,这岂不是令朝廷上下蒙羞不成?
对祖逖的话,姚裕也有考虑:“祖兄啊,你说的我何尝不知?但是朝廷目前实际控制的地盘只有荆州与交州两地。这两处地方,都是四战之地。若是不趁着北方大乱我们尽早的积攒实力。别说抢回先帝遗体了。万一刘聪一统北方率军南征那一天到来,我们连一点周旋的余地都没有。到那个时候,我们战死不要紧,就怕天子与先帝一样,都成了刘聪的俘虏。”
祖逖被姚裕的话噎住,吭哧半天方才问道:“那,那大将·军您的意思是?”
姚裕道:“江东自古便有长江之险作为屏障。我的想法便是,趁着刘聪还未一统北方,朝廷先统一江南,向东,夺下江东六郡作为大后方来建设发展,积攒实力。向西,拿下益州汉中作为屏障。只要占据益州山川之固,荆扬长江之险。那么,我军便可以进可攻,退可守。北伐若成,便可以光复河山,重振社稷。便是不成,也可以割据江南,另图良策。当然,若是祖兄一心北伐也行。大不了我整合荆州十七万兵马,与祖兄兵分两路。征讨匈奴便是。但这样一来,我军将只有成功,不许失败这一个选择。”
祖逖不说话了,他的兄长祖纳祖该,因为司马炽登基之后双双被封为黄门侍郎,此时,也被姚裕邀请来到了州牧府一并商量征战大事。
在祖逖来之前,姚裕就和祖纳祖该透露了自己的想法。
所以二人清楚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这不,等到了姚裕话落下,二人就不约而同的劝导:“三弟,大将·军所言极是。如今北方迷乱,局势扑朔迷离。若是我军这会儿坚持北伐的话。先不说江东和益州会不会趁机来打。就算他们不来,以荆州一地,能供得上后勤消耗么?打仗不虑胜,先虑败。胜了,自然好,但若是败了,我们将再也没有任何力量,来拱卫朝廷,震慑四方啊。”
祖逖其实已经明白了姚裕刚才说的道理,他两个兄长这么一说,祖逖更加容易接受了罢了。
北伐的话,短时间内已经不用考虑了,在没有拿下江南之后,那就是个虚影。
就像是姚裕和两个兄长说的那样,打下还好,打不下呢?
你不趁着现在汉赵没有统一北方之前先占据有利地形,形成足以自保的能力,等到了他们统一北方后南下,那时候战争难度,可不是难了一星半点啊。
这般想着,祖逖深吸了口气:“属下明白了,大将·军,之前是属下冲动糊涂了,还希望大将·军不要见怪。”
姚裕笑着拍打祖逖的肩膀:“没事,祖兄一心为国。忠心日月可鉴,又何罪之有?”
祖逖有些惭愧,可是还没等他说道歉的话,姚裕那边就直接道:“祖兄,北伐肯定是北伐的,但不是现在,现在咱们首要目标是一统江南。所以,祖兄若是不弃的话,我希望你率领兵马与横江将·军连濬出豫章,先行进攻司马睿。”
祖逖愣了一下:“现在?大将·军,此时天寒地冻,并非出兵的好时机啊。而且,之前您下的命令,不是来年开春之后再用兵么?”